“你好大的胆子,敢算计到我儿子头上!”
梁夫人高坐在太师椅上,华服罗丽,一双凤目微挑,端的好一副不怒自威的姿态。
“夫人何出此言,字据都立出来了,怎么能谈得上算计呢。”
相璀错恭顺的立在一旁,并不落座,一派谦卑姿态。
毕竟梁夫人也没有请她坐下的意思,又正在气头上,何必当出头鸟呢。
“你们那些手段,真当我不知道吗?”
梁夫人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桌上的茶水晃了晃,洒出了一片。
她抬起手指着相璀错,压着怒气道,
“你和赵之桓狼狈为奸,设计哄骗我儿子,你敢说没有!?不过是几盆破花烂草,竟勾的你们敢踩到我梁府头上肆意欺压,真当我梁家没人了是吗?!”
“夫人息怒。”
相璀错平静的跪在地上,给梁夫人郑重的行了个大礼。
“息怒,好,你倒是说说,我该如何息怒。”
梁夫人眼底一片冰冷,示意门外的小厮围上来。
“你若说不出来,便不用离开这梁府了,即便是赵家,我也不惧。”
相璀错面上仍是一片平静,只是手心不断渗出的汗液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自打递了门帖进了这宅院,相璀错就知道事情远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梁夫人不是个好相与的,性格刚烈,盛怒之下,赵府带来的几个小厮都被人捆了,羁押在院子里。
赵之桓想来也是知道此举必然会触怒梁府,却并没有同她细说,只是派了几个小厮跟着,看来也有坐山观虎斗的心思。
无论是梁府还是赵家,都不可完全依靠。
假使今日无法挽回,相璀错敛眸。
纵使有姜扬保着,可东营城派系错综复杂,梁府又根基深厚,若是暗中使些绊子,也够她喝一壶的。
无论如何,今日都是她莽撞了,食肆生意红火,也令她飘飘然,头脑有些不清醒,竟然不自量力同大族抗衡。
现在也只好,尽力一试了。
不过她也不是毫无准备。
“两个月前民妇曾因摊位与梁公子发生龃龉,后来细细想来实在不该,心生愧怍,万幸民妇与赵先生有些旧交,便求了赵先生在天味阁宴请梁公子,不是为了旁的,只是为了当日之事,聊表歉意罢了。”
相璀错仍跪在地上,腰背挺的很直,她不卑不亢道。
“当日之事,本就是个误会,梁公子当时心里也不好过,见民妇卑微可怜,还特意将贴身的玉佩送了民妇作赔礼,民妇这才有本钱能做上生意,支撑起家里四口人的生计,民妇心里对梁公子是不甚感激的,又何谈算计。”
“今日宴请梁公子,一来是聊表歉意,二来是物归原主。”
她从袖中取出赎回的玉佩,递给一旁的丫鬟。
“当日梁公子恩赏的玉佩,帮助民妇开了店铺,如今生意做起来了,自当赎回,物归原主,枸橼一事,也是梁公子为人豪爽心善,见民妇愚钝没见过世面,送了赏玩的。”
相璀错顿了顿又道,“此次上门,是民妇莽撞了,合该等贵公子酒醒后再上门商议,都是民妇急躁蠢笨,才惹得夫人生疑,夫人爱子心切,都是民妇的不是。”
话说得倒是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梁夫人紧皱的黛眉微松,盯着她看了片刻,抓住重点问道,“你开了铺子?叫什么名字?”
“蜀味食肆。”相璀错如实回答。
梁夫人闻言心下一惊,蜀味食肆她自然知道,在东营城掀起了好大一阵风浪。
没想到店主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