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女子,能想出木牌对应入座的方法,加快上餐速度的同时,又减少了出错的可能,引得各大酒楼饭馆竞相效仿,绝不简单。
梁夫人没作声,将丫鬟递上来的玉佩拿起来又细看了一番。
确定了确实是梁如琢的东西。
琢儿的私人之物,若不是自愿赠与,寻常人自然抢不去。
她心下已然信了七分,却仍沉着声音试探道,
“这么说,你们二人竟是有交情了?”
相璀错眉目恭顺,道,“不敢同梁府贵公子谈交情,不过是公子心善的一点垂怜罢了,民妇不敢顺竿上爬。”
“哼,清楚自己的身份就好,琢儿心软,难保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蒙骗。”
梁夫人黛眉微挑,袖袍遮着面,喝了口茶水。
心里却已经打算放这个姑娘一马了。
瞧着她年岁不大,听这话是已经成家了,能有手段联系到赵家,又同琢儿攀得上交情,又干出这番事业来绝不简单。
姿态放得恭敬,话说得也算谦卑,容貌呢,也算不得好,便是她动了歪心思,想来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梁夫人动了动唇,刚想叫她起来。
梁如琢“砰”的推开门,急如星火的冲进来了,焦急道。
“母亲,那枸橼是我要送出去的,你为难她做什么。”
他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会儿,刚醒过来,就听贴身小厮冬青说,他醉酒立了字据回来后,母亲发了好大的火,说是相璀错和赵之桓狼狈为奸,故意坑骗于他。
当场绑了赵家的人关押在柴房里,还扣下了相璀错亲自查问,急得他匆匆穿了鞋就下榻赶回来。
“你这般急躁作甚,我几时为难过她?”梁夫人皱眉,她瞥了一眼相璀错。
相璀错立刻明白,整理好衣服站起来,再度低眉顺眼的立到一旁。
梁夫人收回目光,微微颔首,倒是个有眼色的。
梁如琢看的傻眼了。
不是说情态很严重吗?
怎么,怎么握手言和了。
梁夫人嫌弃的睨了他一眼,“你就是莽撞,从小到大都这个急脾气。”
“不就是十盆枸橼吗,送了就送了,下次做事前动动脑子,那赵之桓是什么人,一万零一个心眼子,你与他素来无交集,他请你喝酒能有什么好心思。”
梁夫人青葱似的手指用力戳着梁如琢的脑袋。
“把你灌醉了,要你签什么你签不出来,到时候把你签了卖身契卖到青楼去,我可不去赎你,我嫌丢人,留那当花魁吧你就。”
“噗——”
“母亲!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
梁如琢跺脚,先是狠狠剜了一眼在旁边偷笑的相璀错,又转过头对梁夫人不满道。
相璀错掐着大腿上肉,用力拧了好几圈,才勉强忍下笑意。
这梁夫人真是个奇人,哪里有人会说自己的儿子进青楼当花魁的话啊。
梁夫人瞪了他一眼,悠悠的坐回到椅子上,对相璀错挥了挥袖子,“你走吧。”
相璀错闻言连忙上前,恭顺的拱了拱手,
“民妇叨扰,就此告辞了。”
礼行的多了,倒也越发娴熟,显得出几分得体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