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三里穴。”
在如此紧凑的速度下,廖东羿顾不上擦汗,再次落针。
相璀错这次却没有紧跟着施针,她停顿片刻,素手拔了廖东羿刚落下的银针,挪了一寸位置,食指和拇指微用力,银针从指尖飞出,重新扎了下去。
“这里才是足三里穴,廖先生刚才落针之处,是阴陵泉穴,主痤疮生痘,廖先生心乱了。”
她平视着廖东羿,目光平静缓和,没有丝毫胜利者的喜不自胜,仿佛早就预料到了结果。
整个屋内一片鸦雀无声。
一是为着相璀错的飞针之术,实在引人注目。
二来——
廖东羿,可是东营城排得上前三的圣手。
许久,梁夫人轻轻咳了两声以作提醒。
小徒弟已经看傻了,他今年已经二十又八了,比这位娘子还大了许多岁,可是这三百六十五个穴位记得还没有她一半多,更何况又是那样快的手速,还有最后的飞针,简直是神了。
“我输了。”
廖东羿性子虽轴,却也不是个耍赖、恼羞成怒之徒,他坦然承认道。
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
“你这般小的年纪,这三百六十五个基础穴位记得倒是娴熟。”
“惟手熟尔。”相璀错莞尔一笑。
一旁坐着的老者没出声,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相璀错瞧,眼底却暗暗闪过一丝欣赏。
“那,第二场考什么啊。”小徒弟犹豫着说。
“第二场的考题我来出。”老者突然出声道。
他扬手,示意身旁小厮伏纸研磨,提笔兀自在纸上写着。
半晌,身旁小厮取了写好的纸,递到小徒弟手里。
“第二场考题,比试药方的钻研配制,今,有一五岁幼儿,高热不退,且有抽搐之症,问:该如何配制药方。”
得了试题,两人立刻开始思索用药。
这等司空见惯的小病,廖东羿不用过多思索,便写出了惯用的传统方子。
“小儿发热抽搐者,乃津伤木燥而风动也,主养木气,遂取黄豆二十粒,黑豆、绿豆、白饭豆各十五粒以作四豆饮煎服。
再兼用牛黄、郁金、犀角、黄芩、黄连、雄黄、山栀、朱砂各六钱,梅片、麝香各一钱半,珍珠三钱,共为极细末,炼蜜为丸,同四豆饮一并送服即可,此症虽急,却并不是什么难解之病。”
康老随意一扫,不消细看,便知其方所用之物。
传统规矩的方子,虽无咎无誉,却也不出错。
彼时,相璀错也写好了所用之方,亲自呈递了过去。
康老一入目,还未及了解一二,倒是先被这一手歪扭的字丑的失语片刻。
相璀错见状面上一窘,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介绍说。
“中药之中常说‘是药便有三分毒’,五岁小儿尚且年幼,恐怕难以承受药材中的毒性,因此,我首推外疗法,第一式清天河水,前臂内侧正中,自腕横纹上至肘横纹上呈一条直线的位置,以食指、中指指腹自腕推向肘部,在穴位上反复做直线运动二百次,此穴性温凉平和,能清热解表而不伤阴。
第二式推三关,前臂外侧缘,由腕横纹至肘横纹的一条直线,一手握持手,另一手以拇指外侧面或食指、中指指腹自腕横纹推向肘,推一百至五百次,可培补元气,温阳散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