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式退六腑,在前臂尺侧,自肘关节至腕横纹呈一条直线,用拇指指腹或食指、中指指腹自肘直线推向腕二百次,可清热、凉血、解毒。
还有第四式清肺经、第五式运太阳、第六式开天门还有最后一式推坎宫,我就不一一介绍了,还请您过目,若用这些法子后还未奏效,再用四豆饮不迟。”
康老看着方子,没有说话。
“你这外疗法动辄便是上百次,等奏效之际,小儿早就不治身亡了,一副四豆饮兼安宫牛黄丸送服下去,几次便药到病除,何须如此麻烦。”廖东羿驳斥道。
“人本身便具有一定的自愈能力,外疗顺气,能在最大程度上加速恢复,病状较轻者不必服药即可痊愈,四豆饮兼安宫牛黄丸对五岁的小儿来说,毒性甚于药性,一味用药产生耐药性,日后的自愈能力便会受损。”相璀错解释道。
“你这种说话简直是无稽之谈,那若是病重垂危,难道也不用药吗?”廖东羿沉下脸。
他从小言传身教的医学已自成一脉体系,病了便对症入药,绝没有第二种途径可走。
“那一辈子吃药,一辈子治不好就对了吗?外疗法是有依据的,早已有医者提出并且实践成功。”
相璀错不认可他的观念,不是说生病了不可以吃药,而是不能习惯性吃药,一方面是药便有三分毒,药吃多了必然伤身,另一方面经常性服药会让侵害身体的病毒产生耐药性,从而更加损害身体。
“行了,不要再吵了。”康老发了话。
他看向相璀错,面露欣赏之意,“你所说的,和我近些时日正写着的《养体杂论》倒是有些相似之处,万病皆因脏腑经络,气机逆乱反常而致生,能拨乱反正,归于正常,则万病皆退,化于无形。”
此话一出,便知其医术不浅。
相璀错谦卑的说,“我所说的不过是一些皮毛,还是康老医术精深,字字珠玑。”
这位康老的地位的确颇高,连性格刚犟的廖东羿对他也十分尊重,恭恭敬敬的垂手而立,说道。
“康老所言,东羿受教了。”
“原本梁夫人来请,我还不想来,这些时日来忙着整理手稿著书,实在没空,不成想,今日倒让老朽见了见世面,真是后生可畏啊。”
这话说的实在谦虚,这般司空见惯的小比试,玩闹一般,何必请名家出山,实是杀鸡用牛刀。
康老浑厚的笑了笑,背了手准备离开,“此次比试,胜负已分,小廖,你且自定吧。”
他看向相璀错,言语间满是对后生俊才的欣慰和赏识,“你很不错,以后若在医道上有费解之处,尽管来找我,老朽不才,定尽力而为,倾囊相授,绝不有半点私藏。”
“多谢康老抬爱。”相璀错恭敬道。
康老走后,廖东羿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无奈的朝相璀错拱了拱手。
“小娘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廖东羿心服口服,愿意效劳。”
“只是,还望娘子告知,师承何处,总不能是自学成才吧。”
相璀错想了想,将导师的名字告诉了他,“我幼时是跟着家父有所涉猎,后来都是跟着我的师父王自桢求学问道。”
廖东羿翻遍了记忆,也没想出有王自桢这个名医来,只好笑道。
“想必是一位深藏不露、大隐于世的高人了。”
“高人不敢当。”
相璀错谦和的笑道,她看向张令仪,感激的行了个礼。
“多谢夫人大力相助。”
“无妨,帮你也是帮我自己,你先去吧。”张令仪微笑。
目送着相璀错远去,廖东羿缓缓踱步到梁夫人身侧站定,眼神落在那抹纤弱而挺拔的背影上,无奈的问道,“不知夫人与这位娘子是什么关系,竟请得康老出山,如此提携。”
张令仪目光辽远的望过去,半晌,理了理衣裳,才悠悠回道,“算是忘年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