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老一生行医,无儿无女,病重之际,身边也只有廖东羿这么个非亲非故的“同僚”在。
“怎么样了,疫病控制住了吗?”康老艰难的咽下一口汤药。
廖东羿叹了口气,一天一夜未睡,他强打起精神道,“我连夜翻医书,新制了个方子,现下已经用上了,没有不良反应,想来应会有些好转,若是此法还没有效——”
他苦笑两声,“东羿也无法了。”
“小……小相呢。”康老哑声问。
“相娘子?现在想必在家里或是去什么地方避疾去了吧。”廖东羿想了想说。
康老闭了闭眼,挣扎着吐了口气。
“除了她,恐怕再无人能治了。”
相璀错三人蒙了纱制的面罩,来到营帐。
马廷并着其他几个军营的兄弟单独躺在一个营帐里。
相璀错过去,一个一个扒开衣服检查了一番,红疹已然遍及全身了,烧的浑身通红。
亏得马廷素日身强体壮,又年轻,现在竟是唯一一个还有些许意识的,强撑着掀起眼皮,见她来了,咧着嘴笑。
“相姐,你都来看我了,我是不是快死了。”
“胡说八道。”相璀错又气又心疼的骂他。
“你才多大,就去那些糟烂的地方,若是没去,也不至于染上这种病。”
算算时间,马廷是第一批病的,那必是去了怜香楼了。
“小成,去弄碗盐水来。“相璀错吩咐道,见小成应下要走,又补充,“命人兑上一大锅盐水,每个营帐,每个染病的人,都要一日三次用浓盐水漱口。”
“是。”小成下去了。
相璀错去一边倒了杯水,扶着马廷喝下去,“你多喝些水,对病情也有好处的,放心吧,你不会死的,相姐一定救你。”
几滴水珠顺着滚动的喉结滚入衣襟里面去。
马廷还哼哼着,用极虚弱的气音调笑,“再也不去了,等我好了,就娶个媳妇儿回家。”
“就你这样的还娶媳妇儿呢!要饭都没人用你!”姜扬恨铁不成钢的怒骂他。
“姜校尉,您别骂他了。”
相璀错走出去,拦了个外边的不知道是不是大夫的人,问,“现在给大家用的都是什么药?”
“廖大夫今日新换了个方子,解肌透痧汤。”
那人原本十分不耐烦,看到相璀错背后的姜校尉后立刻换了副模样,耐心的解释说。
“解肌透痧汤?用的都是什么药材,能详细说吗?”相璀错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