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嚼着食物,伸手一指椅子,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那目光里惯常的霸道背后仍然看不出喜怒。
近来,祁婧好像被人在脑子里装了雷达,总是不自觉的在男人的一举一动里捕捉情绪的波动,可惜一直不怎么好用,这次又是徒劳。
“好好吃饭,你现在不能缺营养”许博喝了口豆浆,咽下食物,说话的语气一如平常,只是并不看她。
“对对对,婧婧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啦,不能像以前由着性子不管不顾的。”老妈赶紧附和着,把两个煎蛋推到她面前,“你看许博多关心你呀!”语调里全是露骨的讨好。
祁婧把手里的油条递到嘴边,乖乖拿起了调羹。
“关心”,“以前”,“不是一个人”,每个字眼都在不同的方向刺激着她的神经。
两个月了。
那天许博不由分说的把她从手术室里拽出来,径直回了家。
她追问缘由。
他只是沉默,直到进了家门也没说一个字,阴着脸把她安顿在床上。
她没见过他这样子,顺从的任他摆布,心中敲鼓,见他起身要走出房间,再也忍不住了,追着他的背影问:
“究竟怎么了?”
他关上卧室的门,出去了,头也没回。
祁婧听见客厅里打火机的声音。
一阵恶心袭来,她起身冲进卫生间,只是徒劳的干呕,眼泪却止不住的涌出来。
不知是妊娠反应太强烈还是怎么,只觉得胸口被揉碎了一样的难受。
当初两家的父母都盼着他们要小孩,说第一胎最好,要好好计划,细心准备。
可现在一切都完了。
肚子里的头胎像是个长满了倒刺的魔鬼,她甚至能听见它尖利刺耳的嘲笑声!
陈京玉消失后的那几天,她不吃不喝,即便是白天也觉得躺在无边的黑暗里,身体里没有一丝生气。
离婚后没来得及收起的婚纱照还挂在床头,整个曾经温馨无限的房间变成了嘲讽的无边地狱,不停的回荡着一个淫妇歇斯底里的叫床声。
她在肉欲的泥潭里被一波又一波的高潮淹没了心智,低贱得像婊子一样舔着一根巨大的鸡巴,却天真的以为那里边装的都是神奇的家传绝技和让人尊重的学识教养。
其实,只不过是想让这根文雅倒无耻的鸡巴干自己罢了。
那个寡廉鲜耻的淫妇就是她自己!
夜晚的寂静里,祁婧能听见自己浑身的血在流动,从越来越虚弱的心脏流向小腹下一个温暖的宫腔里。
那里正孕育着一个无知的生命。
她不知道是该谢它还是恨它,是它让她看清了自己的轻浮与幼稚,惊醒了那个痴妄可笑的迷梦。
也许要不了多久,它也将抽走她生命的所有力量,让她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什么也不用想。
“……看见他我会有心跳的感觉!”
这是她当着自己亲妈说的话,还能清清楚楚的记得她脸上僵住的惊诧,这样牵强又没羞没臊的理由是在说给谁听呢?
除了那个淫妇自己,谁他妈还相信有心跳的感觉,心跳的感觉是不是就是欠操的感觉?
是肉欲还是情爱,原来是如此的模糊不清。
那个衣冠禽兽居然连露面的胆量都没有就逃之夭夭了。
这样的王八蛋居然让她揣上他的种还心甘情愿的做双宿双飞的大梦。
她真的被那根大鸡巴干爽了,也干傻了,干得放下了尊严,不顾廉耻,更别提曾经的骄傲了。
为了取悦他,什么下贱的事没做过?
女人一旦相信了爱情,智商真的会被清零么?
所有的一切都被一句“对不起”摧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