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月身子气得直发抖,咬着牙:“我今天要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连孩子都不放过,你还是不是人!”
挥手又去打,身子却被胡玫死死抱住,动弹不得,就抬腿踢了蔷薇一脚。
蔷薇痛的尖叫了一声,用手抱住了小腿。
陈皮皮见蔷薇被打,从床底爬了出来,挡在蔷薇的前面,叫:“妈妈,你别打她,是我错了!你要是生气就来打我,我一定不会躲的。”
程小月看着陈皮皮,一时间万念俱灰,心冷到了冰点,失望、愤怒、伤心、怨恨一起涌上心头,大叫了一声,狠命地推开了胡玫,抄起旁边的一条凳子砸向陈皮皮,凳角磕在了陈皮皮的额头,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一下子涌出来,流得满脸都是。
程小月又一凳子砸下来,叫:“你不躲开是吗?好!你要当英雄来护着她,我就把你打死在这里。”
胡玫伸手一拦,凳子砸得偏向了一边,“哗啦”一声,桌子上的梳妆镜给砸得粉碎,玻璃散落了一地,凳子也在程小月手里断裂,只剩下一条腿儿握在她手里。
程小月就用那一条凳子腿儿劈头盖脸地打下去,嘴里骂:“你个不长进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生你!我养你干什么?”
跟着进来的齐齐在门口一声惊呼,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
心中更是在后悔领了程小月和妈妈来这里。
眼看陈皮皮满头满脸都是鲜血,却一声也不讨饶,又是惊恐又是心疼。
喊:“程阿姨,不要打了,皮皮要死了!”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冲过去抓住了程小月的胳膊。
程小月说:“要不是你,我还给他蒙在鼓里!他胆子大得包了天,干出这么龌龊的事来,我的脸也给他丢光了!”
胡玫这时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对陈皮皮说:“皮皮,快,给你妈妈认错!只要以后保证不和这种人来往,今天的事我担保她不再追究你。”
陈皮皮抹了一把糊住在眼睛的血水,仍然挡在蔷薇的身前不肯挪动,说:“妈妈,你从小教我不要害人,不能欺负弱小。你来打我,不论对错我都不怨你,可你不该这样欺负蔷薇的!她孤身离家千里到这里,无依无靠!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和别人的欺负,很可怜的!”
程小月“呸”了一口,说:“她这种人可怜?我可怜乞丐也不可怜她!齐齐你放手,我今天绝不饶她。”
蔷薇从地上站起来,拉了陈皮皮也起来,说:“你打了我那也没什么,今天的事情错先在我。我给人强奸过,死了一回,差点儿被扔进河里,又死了一回,最后又被人抛弃,再死一回!也不差你这一顿打!却用不着人可怜的。你要领儿子回去,尽管领了走!他在我这里是和我睡过了,我也不瞒你,可我却没有教过他做一件坏事儿的!”
胡玫指着蔷薇,说:“你教了他做这么下贱的事,还敢这么轻松地说出来!”
蔷薇低头想了一下,说:“这种事下贱吗?你们谁没做过?”
胡玫的脸上一红,有些恼羞成怒,说:“你真不要脸。”
程小月挣脱了齐齐,冲过去要抓蔷薇,却被陈皮皮挡住了,就咬着牙说:“你给我滚开!”
陈皮皮反手护着蔷薇,哀求说:“妈妈!你别再打她啦!”
程小月瞪着他,说:“让开。”
陈皮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蔷薇,只见她脸颊上清楚地印着妈妈的掌印,已经微微肿起,睡袍凌乱头发披散,双眼里却平静如水,丝毫没有要躲闪的意思。
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勇气,想: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再挨打了。
转过头对程小月说:“我不让开!”
从来程小月打他,都是巴掌还没到,已经是讨饶不止。
使上了三分力气,就会惨叫声漫天。
肯站在她面前不动,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眼下的陈皮皮,声音虽然不高,却满是坚决果毅,尽管双手抓着床单护了下体,样子十分狼狈,倒是难得地摆出了一两分的狗熊气概!
程小月狠狠地说:“你不让开,就是不认我这个妈了,从今咱们一刀两断!你也别再进我的家门,别再叫我一声妈妈!”
陈皮皮说:“行,你先走就行。”
程小月被这句话气得脸色发青,一巴掌打在陈皮皮的脸上,沾了满手的血,眼中一片绝望,说:“好!好!好!好!”
语气里已经带了哽咽。
不愿当众落泪示弱,转身就走。
一出门,眼泪就淌了出来。
胡玫追了出来,说:“你别气他的话,小孩子顺嘴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