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月伸手擦眼泪,手上的血就抹在了脸上,边下楼,说:“没这个儿子很好,我也能安安心心多活几年。”
齐齐哭着拿了毛巾去擦陈皮皮头脸上的血,却被陈皮皮一把推开,说:“不要你在这里假惺惺做好人,你接着去告状去,打死我也不关你事!”
齐齐低了头,怯生生地说:“对不起!”
陈皮皮说:“你没有对不起我,都是我对不起你!现在你看清楚了,我就是个坏人!以后别来理睬我,免得把你带坏了。我人品又不好,成绩又差,可配不上你这么又聪明又会告状还能跟踪的女生!”
齐齐“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掩面跑了出去。
屋里一时间安静下来,陈皮皮这才感觉到额头火辣辣地疼,低头在地上的碎镜片里看自己,花红一脸惨状不可言表。
蔷薇给他来擦,清理了血污露出额头的伤,虽不很深,长却有两指。
眼圈儿一红,问:“疼不?”
陈皮皮摇了摇头,说:“没关系,这是妈妈的开胃菜,等回了家,还有更厉害的!”
看到蔷薇脸颊已经肿了起来,巴掌的印迹清晰可辨,心中愧疚,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蔷薇叫陈皮皮去穿了衣服,说:“我带你去看医生。”
自己也换了衣服,领着陈皮皮下楼。
陈皮皮头上的伤口一共缝了六针,给他缝针的医生对自己的手工很满意,说:“遇见我是你的运气,我家祖上可是御用的绣师!专给皇帝补裤子的,到了我这一辈儿,虽然不再刺绣了,DNA里还是带了上辈子的遗传。你看这六针,补得可以说天衣无缝了!”
陈皮皮就问:“那以后会不会落下疤?”
医生愣了一下,说:“废话,哪有缝了针不留疤的!”
陈皮皮就说:“那你吹什么?我还不是一样要破相!好了以后没法恢复到以前那么帅。”
医生听了大为恼火,说:“你这样子也叫帅?鼻塌眼小,眉短脸长,不把你划到次品里已经很高看你了。”
陈皮皮把巴掌拍着桌子,说:“我本来好好的,给你这补裤子的臭手缝了几针才变丑的!你是个庸医!”
蔷薇赶紧拉了他往外走,说:“皮皮,不要乱闹。”
陈皮皮人给拉着出了门,头却还扭着向那医生叫:“庸医,庸医!”
走出医院,陈皮皮问蔷薇:“我不帅吗?”
蔷薇看他认真,就安慰他,说:“别听那个医生的,谁说你不帅了!他是嫉妒你太帅了,心里不平衡才说你的。头上有个疤也很好的,更有男子汉的气概!”
在楼下的熟食店了买了些卤肉鸡脚,几个拼盘。
蔷薇又去买了瓶红酒。
陈皮皮问:“买酒干什么?庆祝我们挨揍吗?”
蔷薇微微一笑,说:“不是庆祝我们挨揍,是庆祝我们没给揍死!酒是给我喝的,你只能喝可乐。”
一手提了东西,一手拉着陈皮皮上楼。
午后的楼梯里空空荡荡没一个人,蔷薇走得很慢,陈皮皮跨上一节台阶,蔷薇也跟着上一节。
每次都要陈皮皮使劲拽了她才肯迈腿。
她比陈皮皮大了五六岁,个子反而要矮了一些,跟在陈皮皮身后,倒像是个小女孩般小鸟依人。
陈皮皮看她磨蹭,说:“快点,你走不动了吗?那我来抱你上去”。
蔷薇没言语,摇着头,更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等到了门口,才说:“一层楼梯原来是十八阶!我以前从来没数过的,今天才注意到。那么从下面到家一共是九十个台阶了!谢谢你拉着我走了这一程!”
陈皮皮瞪了她一眼,说:“你还有心情来数台阶!拉你一把又费不了多少力气,谢什么?”
蔷薇说:“是啊!拉一下也费不了多少力气,却有人不肯拉的。”
陈皮皮接过了钥匙开门,说:“是你不肯,不然我就抱你上来了。”
蔷薇说:“我很重,现在你抱不动,再过一二十年,也许就行了!那时候……却不知你要抱的人是谁!”
进了门,陈皮皮去打扫卧室的碎玻璃,却被蔷薇叫住了,自顾在外边摆好了茶几,说:“由他去,不要理那些,来陪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