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凤,我都与你说了,那些胭脂是你娘要拿去卖钱的,你偷出来给你小姐妹涂胭脂,是不要命了?”
“三娃,你的病好了?”
“猫,都说了不能偷腊肉吃!”
……
温梨初对于水寨熟悉到了极点,记得每一个面孔,记得每一个名字。
甚至路过的猫,她都要说上几句。
陈执安、林听默不作声跟在温梨初身后。
就这样一路沿着一条铁索,到了一艘大船上,进了船上的一间屋子。
“老张,打几壶酒。”
温梨初扔去一些碎银子,又随意坐在一处桌案之前。
陈执安与林听入座。
三人喝酒。
“这酒……”
一杯西域春入口,陈执安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酒明显是以牛奶为基,入口似云絮轻爆,口中竟有酒泡,质地绵密,奶香四溢。
陈执安和林听明显喝不惯这酒,不由彼此对视一眼。
温黎初却喝得不亦乐乎,她喝酒时眉眼弯弯,便如同一轮弯月,又亲密的嘴唇,眼神中泛着独特的光。
“太好喝了。”她摇头晃脑,尾巴都翘起来。
陈执安嘴角露出些许笑容,又从自己的山亭玉中拿出几壶桂酒来,与林听同饮。
“好事,大好事!”
温梨初声音稚嫩,却又一副山寨大当家做派,她刻意弄粗了少女般的声音,大笑说道:“如今没有了那红绳,大虞朝廷也好,世家也好,再也无法以此拿捏我……
这水寨在我手中,总比我走了,被他人代管更好许多!”
她说话时,透过这屋中的窗子看向水寨中的白景。
陈执安与林听同样一同看去。
他们看到街道两旁,有人做好了煎饼高声叫卖。
有孩童嬉戏玩闹。
有一家三口出门同行。
有一处私塾中传来朗朗读书声。
又有一处武道学馆中,老师傅正教授拳脚功夫,也有人正在化气。
对于许多流民来说,这寨子确确实实救了他们的性命,给了他们一个归属。
“看样子,这里起码有十七八万人。”
陈执安有些敬佩的看了温梨初一眼。
一旁的林听眉心那一颗痣令他与众不同,他喝了一杯酒,忽然说道:“温……将军既然没有了红绳束缚,朝廷、世家无法轻易拿捏你……这对于你或者这水寨来说,可并非是一件好事。”
陈执安点头:“莲夏州乃是大虞腹地,你是九司妖族……在这里建立城寨……过往许多人能容将军,无非是想要将将军招揽至麾下。
如今这红绳断了,朝廷、世家见将军再无枷锁束缚,有望登临造化,也许便不会坐视将军在大虞腹地建起一座十几万,甚至数十万人的聚落。”
温梨初听到二人的话,却狡黠一笑道:“莫要担心,我还有倚仗。”
她原本盘膝坐着,说话时,又解下脚踝上的另一根黑色绳子。
那绳子上系了一枚铜钱。
“这是我从青旻司偷出来的宝物,十分珍贵……就算是大虞朝廷、大虞六姓见了这宝物都要心动。”
这一枚铜钱似乎是由青铜打造,看起来十分古朴,一面篆刻山川,一面篆刻河流,倒是并无其余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