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杜时笙连忙推辞道，「柳娘子，这长命锁着实太过贵重……」
「不是纯金的，不值什么。但是在安宁寺中开过光的，就是给他保个平安。」
还不等杜时笙推拒的话说完，柳娘子就将盒子一扣，塞进杜时笙手中，紧紧按住她的手，笑道：「小五儿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没爹没娘的，命实在是苦了些。可好在阿婆待他很好，现下，又有了杜娘子也一同对他好。眼见着他这半年长了那般高，我这心里也是高兴得紧……」
柳娘子说到这，眼中泛起一阵慈母般的光辉。
杜时笙瞧着她的模样，心念一动，回头见巧环已经拿着东西回来了，忙唤她上前。
巧环依杜时笙的吩咐，将那块包裹衣服的丝绸交给了柳娘子。
杜时笙笑着对柳娘子道：「柳娘子，儿前日得了一块丝绸，瞧着品质极佳。还请柳娘子帮忙瞧瞧，是哪里的货？」
柳娘子接过那一方月白丝绸，拿在手里搭眼一看，便笑着说道：「杜娘子这可是问对了人。瞧瞧这颜色，是专门用茜草和兰草染成的，成料之上，一点染料的痕迹都瞧不出。这正是我家的货！我家在外地有个丝绸铺子，专门给京城这家成衣铺子供料子的。这块丝绸，就是那个铺子织出来的。」
「柳娘子家这个丝绸铺子，在何处？」杜时笙转了转眸子，追问道。
「在……」柳娘子正欲回答，倏然间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垂下眸笑道，「小铺子，不值一提。倒是这方布料，杜娘子是从何处得来？」
这批布料运到京城后，韩记还未曾售卖过，柳娘子觉得有些奇怪，杜娘子是如何得来的。
「也是旁人送的。儿竟不知，这么好的布料，是柳娘子铺中的。
往后，儿定要多多光顾韩记才是。」
杜时笙笑着与柳娘子寒暄，并未将小五儿的袍服也拿出来给柳娘子瞧看。
柳娘子微微转了转眸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柳姨母，姑姑，你们怎的都在这！」
二人正说着，散学后的小五儿从外走了进来。刚一进厅堂，他便瞧见了桌上的几样巧果，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便挪不开了。
柳娘子和杜时笙瞧见他这副馋猫样，忍不住相视一笑。
「柳姨母给你送了生辰礼，你快来瞧瞧，好生谢谢柳姨母。」杜时笙对他招手，将长命锁送给了小五儿。
小五儿摆弄了几下长命锁，也被其精致贵重折服。但到底是小孩儿心性，谢过柳娘子后，眼睛又朝各色巧果瞄去。
柳娘子一把将他拽到怀里，摸了摸头发，又摸了摸小脸儿小手，不知怎的，眼眶竟微微泛红，口中念叨着：「真是长高了，愈发俊俏了，真像……」
她止住了话头，又拿了两盘巧果给他。
小五儿已经自诩端方郎君了，被她摸的颇为不自在，得了巧果后，便坐在一旁的桌边吃了起来。
他一边吃着，还一边兴致勃勃道：「姑姑，这巧果明日是不是也要拿去灯会售卖？」
「自然。」杜时笙点头笑着。
「这巧果定然十分受欢迎！到时，我和叔方几个去灯会闹一闹，玩过之后便帮着姑姑卖巧果。」
小五儿上次帮杜时笙卖清明团子，得了不少银钱，这次又想再赚点零花钱了。
一旁的柳娘子却忽然插话道：「杜娘子，你们也要去灯会？」
语气中似是有些担忧。
待她看见杜时笙和小五儿几个齐齐看向她后，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勉强笑道：「瞧我这话问的，你们几个年轻，自然是爱瞧热闹的。只是，我这几日听闻，城里城外，似乎是不大太平，杜娘子几人若是去看灯会，定然要多加小心才是。」
「城中出了何事？」杜时笙颇为惊讶。
「听说，好似是接连死了几个人，还是当朝为官之人。」柳娘子小声对杜时笙说道，说罢，还又一脸疼惜地瞧了瞧小五儿。
杜时笙垂下眸来，拿起手边的茶杯，若有所思地喝了一杯。
城中接连有官员死亡，定然是件大事。看来，阿晏这几日定然是在忙着查案，也不知，这与他现下办的案子有没有关联。阿晏会不会也被牵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