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储室里静得过分，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沉陈木料的味道，像是多年前就堆积在这里，从未真正被清理过。
昭月站在门口，风衣下摆微微荡起，她没有继续靠近，只保持原地不动，眼神却在不断扫视。
她听见了一点响动。
不明显，却真切。像是什么人轻微挪动了一下身体，试图躲开她的视线。是在靠右侧的货架后头，第二排的位置——那儿有两箱尚未封存的布料，被推得有点歪。
她不动声色地偏了下头，睫毛轻轻颤着，冷静地捕捉着每一个细节。
光线从门缝缝隙透进来，落在她的侧脸，勾出一道柔和却清冷的弧线。她的脸没有太多表情，但唇角明显抿紧。
她的掌心微微出汗，贴着手机的背壳有点滑。但她没有后退。
“这不是第一次了。”
她心里默默念着，像是在跟自己确认，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再迟疑。
她不是冲动型的人，从不。
但眼下的局势，不容她再慢慢推演。再犹豫一步，对方就可能彻底溜走。
昭月吸了口气，喉头却有点紧。
她不怕对峙，也不是第一次面对陌生的敌人——但这次不同。
这一次，对方明显比她更快一步。
她眼神一沉，往前走了半步，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我再说一遍。出来。”
货架后头终于传来动静，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起身，是个男人，穿着普通的灰色工装外套，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手却插在衣兜里，整个人僵硬得像是准备随时转身逃走。
她眼睛一眯，冷声问：“你是来取东西的？”
男人没吭声，头微微一偏，像是在计算逃跑路线。
昭月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她心里像有根弦被绷紧了。
她知道，对方不打算回答。
她也知道，若再放任下去——这个人，一定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她必须争取主动。
“我可以不报警。”她往前迈了一步，眼神清冷地盯住他，“但你要告诉我，昨晚，是不是你留下的纸条。”
男人的身体明显一僵。
昭月看清了。那不是胆怯，是犹豫——说明他说不清楚，是在等信号。
她脑海里迅速闪过几个可能。
不是单人作案，至少还有另一个人，负责下达“行动”或“撤离”的指令。
这人，是一颗被丢出来吸引她注意的棋子。真正操控局面的人，躲得比谁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