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砂砾打在林清欢的面纱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蹲在断墙后的土坡上，望着山脚下那队打着＂镇北军＂旗号的人马正沿着山道蜿蜒而上——为首的将领骑着玄色战马，腰间挂着的鎏金虎头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是李副将。＂萧景明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玄铁剑在他掌心转了个花，＂上个月在边境城墙上，他还跪下来求你救他染了疫病的小儿子。＂
林清欢指尖摩挲着腰间的药囊，系统的＂加速＂功能在她脑内嗡鸣，将周围的声响都放慢了三倍。
她能清晰听见李副将的马蹄声里混着铁器碰撞的脆响，能看见他身后士兵背上的箭筒里插着改良过的三棱箭——那是京城军械司特供的＂破甲锥＂。
＂他们要的是我们的慌乱。＂她想起前晚在破庙密道里翻出的半本账册，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北境军粮的调运记录，＂可刘将军的人已经把粮库封得像铁桶似的，玄铁剑在他手里，谁硬闯谁先见阎王。＂
萧景明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指腹轻轻碾过她腕间还未消去的针孔。
那是她今早为了激活系统加速功能，特意用银针扎的——系统提示说，现代医学里的＂局部充血刺激法＂能增强大脑供氧，配合系统自带的思维加速，能让她在危机中多三分胜算。
＂刘叔带了二十个猎户在鹰嘴崖埋伏。＂他指了指左侧的山坳，那里的野荆条被压出半人高的痕迹，＂军医老周带着三个药童守着后坡，要是李副将敢分兵绕后。。。。。。＂
＂就用他们送来的箭。＂林清欢忽然笑了，从药囊里摸出个拇指大的陶瓶，＂我让采药的张老汉在山泉水里泡了曼陀罗花，刚才看见他们的伙夫去溪边打水了。＂
话音未落，山脚下传来一声暴喝。
李副将的马突然前蹄扬起，他拽着缰绳骂骂咧咧：＂都给老子小心点！
九皇子那奸贼最会使阴招！＂
林清欢的瞳孔微微收缩。
系统在她视网膜上弹出红色提示框：＂检测到目标人物李副将体内毒素浓度27%，预计三十分钟后出现视物模糊症状。＂她低头看了眼袖中藏着的怀表——这是她从现代带回来的老物件，表盘上的指针正指向巳时三刻。
＂该收网了。＂萧景明将玄铁剑往地上一插，剑刃没入黄土三寸，＂你去后坡，我带亲卫营从左边包抄。
记住，只伤不杀，要留活口。＂
林清欢转身时，风掀起她的裙角，露出绣着药草纹的鞋尖。
她沿着野径往山后跑，耳中听见前方传来第一声惨叫——是哪个士兵踩中了她用竹片削的倒刺陷阱，脚掌被扎得鲜血淋漓。
＂有埋伏！放箭！＂李副将的声音带着颤音。
林清欢拐过一块巨石，正看见老周带着药童从石缝里钻出来，每人手里都举着用兽皮裹着的箭匣。＂林医妃，您让我们泡的曼陀罗汁都涂在箭头上了！＂老周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这些龟孙子要是中箭，保管比喝醉了还迷糊！＂
山脚下的喊杀声渐次响起。
林清欢爬上一块高岩，居高临下地望着战场——李副将的人被诱进了两边都是断崖的峡谷，左侧的猎户用藤网套住了战马的腿，右侧的亲卫营举着盾牌压上来，而她的曼陀罗箭正一支支扎进士兵的胳膊和大腿。
＂撤！
快撤！＂李副将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他的战马被藤网绊倒，整个人摔进路边的荆棘丛里，鎏金虎头牌也不知丢到了哪里。
林清欢摸出腰间的铜哨吹了声短音。
下一秒，峡谷尽头传来沉闷的轰鸣——是刘将军带人推下了预先堆好的滚木，将退路彻底封死。
等战场归于平静时，已经是未时二刻。
李副将被捆成粽子扔在林清欢脚边，脸上沾着草屑和血渍：＂林医妃，您、您这是要抗旨啊！
皇上派我们来接管北境防务。。。。。。＂
＂抗旨？＂萧景明蹲下来，用玄铁剑挑起李副将的下巴，＂你当本皇子不知道，你怀里揣着的密信是给左相府的？＂他反手一抽，从李副将衣襟里拽出个用油纸包着的竹筒，＂左相大人让你谎报九皇子私吞军粮，煽动北境军民反叛——这罪名，够砍几个脑袋？＂
李副将的脸瞬间煞白。
林清欢蹲下来，指尖按在他颈侧的大迎穴上：＂说吧，你们在北境还有多少暗桩？
那个总在半夜往山谷运东西的神秘组织，基地在哪里？＂
＂我、我真不知道。。。。。。＂李副将疼得额头冒冷汗。
＂张老汉！＂林清欢突然提高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