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闹了个没趣,不满地嗤了一声:“又不是我把你推下去的,跟我甩什么脸子?”
大家都知道陆景阳掉粪坑了,他身上本来就臭,再加上出汗,臭味散发得更浓,谁也不愿挨着他干活。
整整一下午,陆景阳周围就像是真空似的,没人主动靠近。
陆景阳算是陆家脾气最好的人了,人缘也不错,村民们之前都夸他性格比陆景平好,人也勤快,这是陆景阳最得意的事。
可现在没人愿意靠近他,大家都嫌弃他臭,以后人们提起他,也不会再说陆家那个脾气好又勤快的大儿子了,只会说那个掉进粪坑的小子。
陆景阳心里这样想着,只觉得满心憋屈。
一旦在意起来,人就会变得格外敏感,陆景阳低头干活,却不忘偷偷观察周围的村民。
只要发现有人看向他,或者头挨着头窃窃私语,甚至谁发出一点笑声,陆景阳就觉得他们一定都在嘲笑自己。
他眼底满是怨愤,手中的锄头也挥得特别用力,险些就把庄稼都给刨了。
现在村子里都传遍了,时间一长,就会整个公社的人都知道他掉进粪坑,以后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
陆景阳攥紧了手中的锄头,心中愤恨,可又找不到恨的对象,他总不能去找那头老母猪算账吧。
张家,那头该死的猪是张家的……都怪张家人没关住那头死猪,让它跑出来祸害人!
陆景阳抬头,看着不远处努力干活的张家几个儿子,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
此时的陆南星正绘声绘色跟张韫和张晓红他们讲粪坑旁的趣事呢。
张晓红听得一愣一愣的,“哎呦,可真是苦了那头老母猪了……”
张韫满脸菜色,“我的祖宗诶,你快别描述了,我中午吃的饭都要跑出来了!”
“那头猪猪叫花花,我帮妈妈喂过花花~”妞妞听不太懂细节,只听到老母猪,便昂着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跟陆南星说。
之前她们母女俩在张家住,家里所有活都是张晓红干,自然也包括喂猪。
妞妞便会帮着张晓红给老母猪喂猪草。
“原来它叫花花呀?花花可太棒了!下次要是再有用得上它的地方,我就多喂它几块地瓜。”陆南星笑眯眯地揉了揉妞妞的小脸蛋。
张韫喝了两口水,正努力克制着作呕的欲望呢,听到陆南星这么说,瞬间就开始同情下一个被陆南星盯上的倒霉蛋。
得亏他没招惹过这位祖宗,可太吓人了。
“陆建国那王八蛋呢?你光收拾陆景阳,不收拾他啦?”霍老头儿倒是没什么反应,他满心都惦记着怎么教训陆建国呢。
把他家孙女抽成那样,他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陆南星冷冷一笑,“当然不能忘了他,这事儿还不算完呢……”
张韫正偷偷摸摸回屋,听到她这么说,之前对于陆建国的愤恨瞬间就转变成了同情。
祈祷那个老王八蛋别被陆南星给搞废了吧。
陆建国这会儿已经走出家门了。
他背着手大摇大摆地往村口走,想着找机会偷偷去隔壁村的寡妇家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