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娘一听不用死,当即就点点头,“我愿意受罚,只要别叫我去死,咋样都行!”
虽然鞭刑很痛苦,可也远比浸猪笼来得好,她哆哆嗦嗦地扶着树站起来,再不复往日那股子牙尖嘴利的模样。
在人群边缘的沈青梧却瞧出了些门道。
思量一瞬,扬声道:“不知处置了小山娘,奸夫又要如何处置?”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都瞬间聚焦到她身上,大家也回过味来,三三两两开始小声议论,更有人清了清嗓子,看向刘翠娘。
“是啊,你快说奸夫是谁,咱也得把他揪出来才是!”
孟成良一个犀利的眸光朝沈青梧射了过来,被沈青梧敏感地捕捉到,当即也望向了他。
四目对视,她明显感觉到他眼中的嫌恶与恶意。
是了,他一来就直接说免浸猪笼,目的就是为了安抚刘翠娘崩溃的情绪,好叫她别再死咬着孟成德不放。
多么“深明大义”的大哥,如此费尽心机想要保住弟弟,啧啧。
“我方才都说了,是孟成德,就是孟成德啊……”
刘翠娘回过神来,话还没说完,就被里正的眼神给吓噤了声,“我……”
围观众人见刘翠娘还坚持着方才的说辞,且也注意到了里正那略微不太正常的眸光,当即就有人蹙眉道:
“若真是孟成德,总得一视同仁吧?总不该只处置女方不管男方,那成什么了?”
沈青梧闻声也点了点头,就是这样,凭什么一出事男人就想美美隐身?
“简直一派胡言,”孟成良冷哼一声,“刘氏,你最好把事情给我解释清楚,何以要把脏水泼到我家老三身上?”
“我念你是初犯,且认错态度良好,不忍叫你浸猪笼,结果你反倒污蔑我弟,这是什么道理?”
“经此一事,你的一切都毁掉了,可小山还小,你总不想把他的一辈子都搭进去吧?”
林楠在一旁本还云里雾里,一听这话,气得攥紧了拳头,咬牙道:“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吗,拿孩子威胁她……”
沈青梧叹了口气,这孟成良的为人处世真是丝毫没有进步,还是与她打交道的那些步骤,先假意为你着想好言相劝,再言语威胁。
若威胁不成,便要翻脸了。
刘翠娘抱着自己的身子,开始抹起了眼泪。
一方面哭自己即将被处以鞭刑,另一方面是在哭那孟成德不是个东西,半分担当都没有,一见有人跑的比耗子都快,只留下她一个人面对一切。
现在怎么办?大家都在质问她奸夫是谁,而他的亲哥又是里正,明显就是要偏袒他的。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当初她何以就如此耐不住寂寞?
“没有别人,就是我自己出来的,我不是个东西,我不是个好女人,呜呜……”
她越哭越伤心,到最后甚至变成了嚎啕大哭。
可她的这几句话,显然让众人都看出了端倪。
看来,奸夫是孟成德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然里正怎么用那种语气跟她说话呢?
“行了,都散了吧,明日辰时再处以鞭刑。”
孟成良开始赶人了,大家四散开来,刘满仓的亲娘朝刘翠娘啐了一口。
“这个家容不下你,晚上你爱睡哪睡哪,睡你那野男人家里去,别跟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