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晚笑了笑,倒是并未发火,反而是如苏妙可两人设想的那般起身,“无妨,不过只是浸湿了裙摆,带本宫去换一身衣裳便是。”
何欣渝于是便斥道:“还不快带公主去更衣!”
于是苏妙可便带着谢听晚前往了西厢房。
行进的路上,谢听晚不由得感慨起来,“你倒是个有手段的,人都已经进了地牢,竟然还能插翅飞了出来。”
苏妙可眨了眨眼睛,打定主意咬死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妾身不知道公主殿下在说什么。”
谢听晚笑了笑倒也不强求,知道苏妙可在哪儿就好办了,一锅端了也省得她一个个去找。
思索的功夫就到了西厢房,苏妙可守在外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在里面了,公主且去就是,妾身就在外头守着。”
谢听晚深深看了苏妙可一眼,而后推开了门,西厢暖阁燃着诡异的鹅梨帐中香,谢听晚甫入门便觉天旋地转。
窗棂上三道铜栓泛着青黑,分明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外头忽然传来反锁门扉的声音,随即门外响起苏妙可的低笑。
“公主好生歇息,明日京城定有佳话。”
谢听晚扯落禁步金铃,九颗东珠滚入地砖缝隙。珠光映出墙根暗格,内里竟藏着捆仙索——这是要坐实她与外男私通的铁证。
她总算是知道苏妙可二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只是仔细想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手段还当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
还是那般不堪。
好在谢听晚早有防备。
翟衣下的软甲突现寒光,谢听晚割袖为绳缠上房梁。
眩晕感愈发浓重时,她咬破舌尖,血腥气混着袖中药粉喷向香炉。
青烟骤散刹那,雕花窗忽被劲风破开。
“抱紧我。”
孟毅梵的玄氅裹着塞外风雪,铁臂箍住她腰身的力道比战甲更牢。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了谢听晚的面前。
谢听晚闻到熟悉的味道,放心的整个人窝在了孟毅梵的怀里。
战王倒是会挑时辰。”
孟毅梵铁青着一张脸,“你还说,怎得如此不小心。若是我来晚一步又当如何?”
谢听晚浅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其他法子的。放心吧,我自然不会吃亏。”
孟毅梵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五更梆子响时,镇国公府的莲花池飘满灰烬。孟毅梵将谢听晚抵在假山石间,指尖摩挲她腕间红痕,”公主的苦肉计,险些让本王拆了国公府。”
“战王不是也顺水推舟?”谢听晚咬破他指尖,蘸血在石上勾画。
“何家早就有了谋反之心,甚至在大战的时候通敌叛国。这些战王殿下不是不知道,何不乘此机会惩处他们?”
孟毅梵颇为无奈,“自然不会放过他们,可我也不希望你一身作饵。”
谢听晚往孟毅梵怀里靠了靠,“左右不是还有你在吗。”
孟毅梵的玄氅裹着谢听晚翻出雕窗时,檐角铜铃正响过三声。
谢听晚咬破舌尖保持清醒,指尖在男人后颈划出血符——这是与翁静初约定的暗号。
“东南角门第三间厢房。”
她将淬过解药的耳坠塞进孟毅梵掌心,”半盏茶后,我要看见何文慎的玉佩挂在那扇雕花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