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那我问你，在你刚才晚回我消息的几分钟里，你是在想晚上和我的约会，还是在想和杰的浓厚感情呢？”
nbsp;nbsp;nbsp;nbsp;什么浓厚感情……你因为这个刻意讽刺的说法而稍稍放松，因为答案绝对是：“都不是。”
nbsp;nbsp;nbsp;nbsp;“你还骄傲起来了？”五条悟在不可置信中提高了音量。
nbsp;nbsp;nbsp;nbsp;“没，没有。”你屏息静气，眼神飘忽。“但事情并不太像你想的那样……”
nbsp;nbsp;nbsp;nbsp;“哪样？虽然我现在说话平心静气，但我既不喜欢一过来就碰见的失魂落魄的你，也不喜欢你这幅怎么样也不肯说出实情的表情，是我在违背你的意愿强迫你吗？”
nbsp;nbsp;nbsp;nbsp;你又低下了头，于是见不到五条悟的脸色，但你能从压抑的声线里听出火气。当然，他有十足正当的理由感到生气。
nbsp;nbsp;nbsp;nbsp;而你……你既不想看到他生气，也不想见到他伤心，既然他现在两者兼有，而你根本想不到让情况变好……
nbsp;nbsp;nbsp;nbsp;你随便找了个他可能会最关注的视角，道出实情：“是这样的，他快死了。被我杀死。出于一些特殊原因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总之就是很感动，等等……【今天才知道】更确切的说法是十几分钟之前，在我们的短信聊天后，在你到来之前。”
nbsp;nbsp;nbsp;nbsp;“哈？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谁说你要杀了他的？”五条悟很理所当然的囿陷于言语的陷阱之中。
nbsp;nbsp;nbsp;nbsp;所以说，真相有的时候过于离奇。逻辑关系扑朔迷离。
nbsp;nbsp;nbsp;nbsp;不过凶手若是都被抓到现行，诡辩就缺少了很多意义。再说……你真的想蒙混过关吗？
nbsp;nbsp;nbsp;nbsp;“我说的。”你依旧低着头，他很聪明，而且早晚会知道的，欺瞒，尤其在当下的语境中，无甚意义。最重要的信息披露了，接着就是完善细枝末节的关系：“即便是我也不擅长处理这些纷杂的关系，现在我下定决心告诉你。你听着吧，是这样的。”
nbsp;nbsp;nbsp;nbsp;事情要从一个有事业心但是运气不怎么好的任务说起，然后大家都知道，你险险成功，接下来就到了第二个步骤：需要一个和你关系亲密的祭品。
nbsp;nbsp;nbsp;nbsp;摇摆中：你在前辈们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中想到了寻找代理人的途径，而它理论上可以成功，结果——却不知如何又颠倒过来。
nbsp;nbsp;nbsp;nbsp;“所以这些天在高专的是……”
nbsp;nbsp;nbsp;nbsp;你虽然没搞清楚事发何时，但既然你所熟知的夏油杰身在盘星教，那另一位的身份可想而知。你点了点头：“应该是吧，早知道我就看着他死了。”顺便再处理一番丧葬事宜。
nbsp;nbsp;nbsp;nbsp;过了一会五条悟才终止停顿，似乎被你的话惊醒，你没说灵体夏油杰因何而触犯禁忌，只说了他做了错事。
nbsp;nbsp;nbsp;nbsp;五条悟指责你：“你不要觉得自己就好到哪里去……什么通路会需要的人的命来填？就算不再有人计较十年前的事情，但，无论如何——你真的想要用杰？”
nbsp;nbsp;nbsp;nbsp;你听出了失望和陌生。“我是不是漏了复活那一步没提？”
nbsp;nbsp;nbsp;nbsp;“……够了。”
nbsp;nbsp;nbsp;nbsp;这可不行，他说是没逼迫你，但这些都是他自己要听的。听后感：够了？你可不乐意。
nbsp;nbsp;nbsp;nbsp;你这一路走过来难道是坦途吗？等别人给机会，你早就死了。于是你眼睛往上看，歪着头问他：“你觉得我很残忍？”
nbsp;nbsp;nbsp;nbsp;“你不是吗？”五条悟这些年经手的奇闻轶事也有许多，这多半也不是最扭曲的，但他不喜欢碰见熟人。他淡然也纠结，海面下波涛暗涌：“更让我不理解的是，如果我没有过来。今晚我们竟然还有约！”
nbsp;nbsp;nbsp;nbsp;你的平静表现让他更发狂了。
nbsp;nbsp;nbsp;nbsp;“……”这你确实没什么好说，如果他没突然闯进来，你会乐意赴约的。
nbsp;nbsp;nbsp;nbsp;“哈…你没否认，我竟然还期待你能反驳。铃木星夏，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nbsp;nbsp;nbsp;nbsp;没有心就不会告诉他了。指责的话不总对你起效，因为你一不小心得罪过许多对象，重点在于谁是开口说它的人。五条悟这么说，让你有些难过。
nbsp;nbsp;nbsp;nbsp;“有啊。不过像你这样生来就拥有全世界的人恐怕很难懂吧。”是啊是啊是啊，他们都是少年漫那一套，喊着没有什么比友情和同伴更重要就冲了过来，一点中间情绪也没有，就要打得你这个邪恶反派落花流水。问题在于，所有的少年漫，你说所有的——都只有一个主角。
nbsp;nbsp;nbsp;nbsp;就算生于微末，他们命格里已经定好【主角】两个字了。命都这么好了高喊两句朋友啊正义啊也很正常吧，要是喊喊好消息能让你也变好，你喊的比他们还积极！结果到头来你也没沾染上这种昂扬的激情。
nbsp;nbsp;nbsp;nbsp;就算是再落魄的摄像机主角，他们也有必须亲眼见证的最后命运让他们活到最后，但肩头上没扛重要器材的人就未必有这个不幸的好运了。
nbsp;nbsp;nbsp;nbsp;这些想法纷纷一闪而过，你继续认真的问他：“所以对你而言，费尽心思也要往上走的行为是一种不义吗？”
nbsp;nbsp;nbsp;nbsp;“什么啊，你休想扯到我身上来。我和你可不一样。”
nbsp;nbsp;nbsp;nbsp;“我从没说我们相像。”你告诉五条悟：“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的困境在你身上不存在，你很好，高尚、荣誉、勤奋，但目前为止也没有什么艰难的抉择是你要做的，没有什么是需要犹豫牺牲的。”
nbsp;nbsp;nbsp;nbsp;通往山顶的路有悬崖峭壁，一不小心就要割伤手，就要坠落，也有攀登的台阶路。显然两种路径里运动员都需要物理做功，都要抵抗重力，但它们真的一样吗？
nbsp;nbsp;nbsp;nbsp;“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是你，我也一定会选择伤害恋慕者的性命咯？哈，我真是从没懂过你。”太过洁净光亮的匕首，即便不伤人，反射的光也是能晃眼睛的。
nbsp;nbsp;nbsp;nbsp;可你诞生在一个更残酷的世界里，你在意五条悟，但也不能越过自己。你耸耸肩，消极应付：“虽然你这么说了，但我还是不后悔告诉你。”
nbsp;nbsp;nbsp;nbsp;坦白过后你心中总算是郁结消散，如今的冲突再烦恼，它存在也只能说明它本来如此，至少不起源于什么让人窝火的误会和谜题。
nbsp;nbsp;nbsp;nbsp;总之，注定会有这么一天，而不知为何你在计划实施前就亲自外泄。
nbsp;nbsp;nbsp;nbsp;五条悟很警惕：“你不要觉得这么说能给自己带来好处！”
nbsp;nbsp;nbsp;nbsp;“放心，又不是要你去死。”你头抬得更高，视线往下，发现他身上穿着比较正式的西装——你忍不住想某人似乎为原本的约会下了点功夫，对哦，他还说要拍照什么的。不过那是之前的事情了。“我能有什么好处呢？如果我什么都不告诉你好处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