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含言猛地一个激灵，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再次绷紧。
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不能因为妈妈看起来没事就掉以轻心！
张明那个畜生太狡猾了，太卑鄙了，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必须提醒妈妈！
必须让她知道张明的危险！
可是……该怎么说？
直接告诉她张明在论坛上发帖子，意淫她，计划着要征服她，甚至……已经在别墅那晚对她下过药、动过手脚？
不！
不行！
佐含言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样说太直接了，太伤人了！
妈妈那么注重名声和体面，要是知道自己被一个她可能还当成普通学生的年轻人如此龌龊地意淫和算计，甚至已经被……她怎么受得了？！
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而且，万一……万一她其实一直强迫自己忘记那晚的事，或者归咎于醉酒……自己这么赤裸裸地揭开伤疤，会不会让她彻底崩溃？
佐含言感觉自己的大脑像一团乱麻，各种念头疯狂地交织、碰撞。
他既想保护母亲，让她远离危险，又害怕自己的话语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
他看着身边母亲那依旧温婉柔和的侧脸，看着她眼底因为自己的反常而流露出的、真切的担忧和关切，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
最终，一种强烈的保护欲压倒了一切。
他必须警告妈妈！
哪怕方式委婉一点，哪怕不能说出全部真相，也必须让她对张明提高警惕！
绝不能再让那个畜生有任何可乘之机！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那里面压抑着的紧张和急切还是无法完全掩饰。
他斟酌着词句，目光没有直接看向母亲，而是仿佛不经意地，投向了客厅的某个角落，状似随意地开口问道：
“妈……您……您最近……是不是跟学校里一个……一个学弟，走得比较近？”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刻意放缓了语速，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了反复掂量。
他不敢用“张明”这个名字，只是含糊地用了“一个学弟”，希望能以这种方式，既达到提醒的目的，又不至于显得太过突兀和针对。
“嗯？”顾爱如听到儿子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茫然和疑惑的表情，看着佐含言：“学弟？哪个学弟啊？我平时接触的学生挺多的，你说的是……”
她的语气很自然，眼神也很清澈，仿佛真的不明白儿子在指谁。
佐含言的心不由得一沉。妈妈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
他强迫自己直视母亲的眼睛，语气加重了几分：“妈，您别管是哪个学弟，也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您就告诉我，最近这段时间，您有没有……有没有经常跟一个体育系的、叫张明的学弟……接触？”
这一次，他直接点出了名字。
“张明？”顾爱如听到这个名字，脸终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破绽。
她的眼神似乎闪烁了一下，手指也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虽然这变化快得如同错觉，但佐含言一直死死盯着她，还是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的不自然。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又像是在组织语言。
然后，她才重新抬起头，目光落在佐含言脸上，但又很快移开，看向了别处，语气显得有些……不太自在，甚至可以说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哦……张明啊……”她点了点头，声音比刚才低了一些，“嗯……是……是有过几次接触。怎么了？含言，你……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瞬间冲垮了佐含言刚刚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他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
“您还真跟他接触？！”佐含言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失望，“妈！那个张明不是好东西！他就是个杂种！人渣！您怎么还跟他来往？！您知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