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言？你怎么……怎么回来了？学校没课了？”顾爱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因为惊讶而带着一丝疑问。
她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关上了门，将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然后换上了拖鞋，朝着客厅走来。
佐含言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母亲，大脑一片空白。
妈妈……回来了？她没事？她……她刚才出去了？
巨大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狂喜，让佐含言一时间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甚至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电话，电话那头那个该死的杂种还在等着他的威胁。
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母亲，看着她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看着她脸上那熟悉的、温柔的关切，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含言？你怎么不说话？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出什么事了吗？”顾爱如走到他面前，看着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眉头微微蹙起，语气里的担忧更重了。
她伸出手，想去摸摸儿子的额头。
母亲温热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额头的瞬间，佐含言如同被惊醒一般，猛地回过神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佐含言手指狠狠地戳向屏幕，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母亲！
“妈……”佐含言的声音依旧沙哑，但那里面充斥着的疯狂和绝望已经被一种巨大的、带着哭腔的后怕和委屈所取代，“您……您刚才去哪儿了？我……我给您打了好多电话，您怎么一直不接？！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您……”
顾爱如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更多的是不解。
她连忙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佐含言，语气带着几分嗔怪，但更多的是母亲独有的温柔和包容：
“你这孩子，吓我一跳！看你这脸色白的，我还以为真出什么大事了呢！”她轻轻拍了拍佐含言的后背，安抚道，“我刚才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我出门前忘了充电。跟你林阿姨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就刚才回来路上才发现。”
“吃饭？和林阿姨？”佐含言接过纸巾，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水，脑子还有点懵，下意识地重复着母亲的话。
林阿姨是母亲大学时期的好友，也是一位大学教授，两家关系一直不错。
“是啊。”顾爱如点点头，看着儿子依旧惊魂未定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和无奈，“就是你林阿姨，我们俩好久没见了，就约着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聊了会儿天。怎么了？就因为这个？你就急成这样？还特意从学校跑回来了？”
顾爱如的语气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似乎完全无法理解儿子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佐含言低着头，避开母亲探究的目光，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吃饭……手机没电……和林阿姨……
这一切听起来都合情合理，完美地解释了母亲刚才为何失联……
难道……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难道张明最新的那个帖子，只是他意淫出来的计划，根本还没来得及实施？
他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那里面无法掩饰的颤抖和疑虑还是出卖了他：
“妈……您……您今天……真的……真的就只是和林阿姨出去吃了个饭？没有……没有去别的地方？也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母亲的眼睛，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一毫的闪烁或者不自然。
他知道这样追问很失礼，甚至可能再次惹母亲不快，但他控制不住。
他必须确认！
他必须得到一个百分之百肯定的答案！
顾爱如显然没想到儿子会如此刨根问底，她脸上的表情更加困惑了，甚至带上了一丝被冒犯的不悦。
她微微蹙起眉头，看着佐含言，语气也变得严肃了一些：
“含言，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她仔细地打量着儿子，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不解，“当然是真的只和林阿姨吃了顿饭啊。我们就在学校附近那家新开的苏杭菜馆吃的，还能去哪里？遇到什么奇怪的人？你这孩子，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她顿了顿，看着儿子依旧紧绷着、带着疑虑的脸，语气又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无奈和包容：“是不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还是……跟仪涵闹别扭了？你看你，就因为打不通我电话，就急成这样跑回来。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妈妈能有什么事啊？”
“没……没事，妈。”佐含言终于勉强放松了下来，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瘫软地靠在沙发背上，“我……我就是……就是突然联系不上您，有点……有点着急了……怕您出什么事……”
“傻孩子。”顾爱如看着儿子终于恢复了正常，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她走过来，坐在佐含言身边，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慈爱，“妈妈能有什么事？就是手机没电了而已。下次不会了，出门前一定记得充电，行了吧？免得我们家大少爷又担心得从学校跑回来。”
佐含言看着母亲，心里去无法平静。
虽然妈妈现在看起来安然无恙，但……万一呢？
万一张明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呢？万一妈妈刚才的“吃饭”，只是一个幌子，或者……或者她真的遇到了张明，但出于某种原因没有告诉自己呢？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