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齐肩的短发整齐地落在脸侧,遮住她苍白的面颊,他把剪刀放下,如同放下身上的刑具,他快没了力气。
nbsp;nbsp;nbsp;nbsp;“……对不起。”哽咽的颤音好像错觉。
nbsp;nbsp;nbsp;nbsp;那么久连他自己都不敢提起的事终于说出口。
nbsp;nbsp;nbsp;nbsp;景昭迷茫抬头,恰好有什么东西落在她脸上。
nbsp;nbsp;nbsp;nbsp;原来岁聿也会说这三个字。
nbsp;nbsp;nbsp;nbsp;“景昭,我做错了判断,我只是做错了判断……”他猜错了他的想法,他选错了时机,他惹错了人,他说错了话。
nbsp;nbsp;nbsp;nbsp;可他没想过会是这个结果——让他失去了她。
nbsp;nbsp;nbsp;nbsp;抬手遮住双眼,他的声音就要听不清,“那里的水好冷,对不起,不该留你一个人在里面,不该和你吵架,不该总是自以为是,不该那么晚发现……”
nbsp;nbsp;nbsp;nbsp;最后轻的她差点儿忽略。
nbsp;nbsp;nbsp;nbsp;“发现我爱你。”
nbsp;nbsp;nbsp;nbsp;就像那天一样,她听不见他的声音,却看清了唇形。
nbsp;nbsp;nbsp;nbsp;都是骗她的。
nbsp;nbsp;nbsp;nbsp;“岁聿,我好累。”她低下头,困得眼睛已经要睁不开了,迷迷糊糊说,“你根本就不知道那天的水有多冷,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nbsp;nbsp;nbsp;nbsp;总以为爱是无穷无尽永不消散的,却在那片海里一点点被冲洗,那是刻骨铭心的教训。
nbsp;nbsp;nbsp;nbsp;她再也不敢相信了。
nbsp;nbsp;nbsp;nbsp;把她抱到床上,掩好被子。
nbsp;nbsp;nbsp;nbsp;跪在床边,连流泪都小心翼翼,怕把浅睡的人吵醒,他摸着她的指尖。
nbsp;nbsp;nbsp;nbsp;热的。
nbsp;nbsp;nbsp;nbsp;活的。
nbsp;nbsp;nbsp;nbsp;反复轻触,反复确认。
nbsp;nbsp;nbsp;nbsp;双手在床边合十,凄冷的月色下,那个不可一世的人低下高贵的头颅,以最虔诚的态度祈求:
nbsp;nbsp;nbsp;nbsp;请让她活着吧。
nbsp;nbsp;nbsp;nbsp;请让她幸福吧。
nbsp;nbsp;nbsp;nbsp;请让她幸福地活着吧。
nbsp;nbsp;nbsp;nbsp;他愿意用所有的一切去交换。
nbsp;nbsp;nbsp;nbsp;第44章法则
nbsp;nbsp;nbsp;nbsp;等她第二天醒来时,房间只剩她一个人。
nbsp;nbsp;nbsp;nbsp;头痛欲裂。
nbsp;nbsp;nbsp;nbsp;揉着太阳穴对昨天晚上的片段恍恍惚惚,她记得她本来应该吃药的,结果药没了,然后…然后好像情绪十分不稳定,她做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抬眼对上镜中的自己,慢慢瞪大眼睛,十分没型的齐肩发一看就不是专业发型师做出来的,那些细碎的片段终于连起来帮她回忆起昨晚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低头看着干净整齐的地面,桌子上也没了剪刀,他走之前把一切都收拾好了。
nbsp;nbsp;nbsp;nbsp;苦恼地叹了口气,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她已经很久没发病这么严重了,怎么昨晚突然情绪波动这么大,而且恰好赶上药吃完了。
nbsp;nbsp;nbsp;nbsp;大概知道自己昨天干了什么说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岁聿的脸和声音在记忆中太模糊,大概会被她的样子吓到。
nbsp;nbsp;nbsp;nbsp;转头,看着窗外的好天气,一缕刺眼的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照进来,眯着眼,深棕色的瞳孔像是一颗漂亮的琉璃珠,暖意洋洋。
nbsp;nbsp;nbsp;nbsp;那天的事好像一场梦。
nbsp;nbsp;nbsp;nbsp;徐平入狱,甚至上了电视,主持人特别说感谢匿名热心市民的举报。
nbsp;nbsp;nbsp;nbsp;她重新去理发店剪了头发,冯媞媞厉声尖叫,安九山惋惜摇头,只有哥哥眼前一亮,直说她好像年轻了十岁,梦回女高。
nbsp;nbsp;nbsp;nbsp;寒假结束,店里的兼职大学生要准备开学,以后只能周末来,并和她说会帮忙注意学校里的单身男教授,景昭倒吸三口冷气,知道又是巴特的授意。
nbsp;nbsp;nbsp;nbsp;小福宝和小苹果开学第一周拿了全幼儿园水平测试并列第一,景昭一人包了一个百元红包作为奖励,并许诺下次要是还考第一就带着两人去游乐场,孩子们高兴到一直抱着她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