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风雪渐急,寒枝取来一件银狐大氅为何映雪披上。
“娘娘真要此刻去?”
寒枝捧着鎏金手炉,眼中满是担忧。
何映雪系紧氅衣丝带,指尖在冰凉的银狐毛上顿了顿。
她当然知道寒枝未尽的言语意味着什么。“更衣。已经去过一次了,这次不会太引人遐想。”
铜镜中,她看着宫娥为自己戴上累丝金凤步摇,珊瑚珠串在耳畔轻晃。
镜中人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底那抹复杂的情绪。
“娘娘,补品备好了。”寒酥领着两个小太监进来,捧着朱漆食盒,“有血燕、老参,还有您珍藏的雪蛤膏。”
何映雪扫过那些价值连城的珍品,突然从妆匣深处取出一只青玉小瓶。
“把这个也带上。”
寒酥倒吸一口冷气:“娘娘,这不是您…。。。”
“既然要送人情,不如做到底。”
她将玉瓶放入食盒,指甲不经意划过盒面上“御赐”二字。这是五天前,她装病时,闻彧特意从私库取来的九转还魂丹。
那时她闭目假寐,听见他坐在床畔的温言软语,感受到他替她掖被角时指尖的温度。
何映雪猛地闭眼,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不能再想了。
两刻钟后。
何映雪望着眼前那道朱漆斑驳的宫门,忽然想起原著里那段描写:【残梧殿的雪总是化得最晚,像是连老天都忘了那里还住着个活人。】
可现在,门前有宫人新扫出的路径,檐下还挂着两盏崭新的宫灯。
与那日她来时的景象完全不同。
“贵妃娘娘吉祥。”一队太监捧着各色锦盒从殿内退出,为的平喜慌忙行礼。
“起来吧。”何映雪声音轻柔,“这些是…。。。”
平喜躬身道:“宋姑娘说这些用不上,让奴才原样带回。”
“娘娘恕罪,奴才还得去泰和殿复命。”
待人群走远,寒酥忍不住忿忿。
“昨儿个送狐裘时可不是这般嘴脸!废后连御赐之物都敢拒,分明是欲擒故纵!”
“慎言。”
何映雪轻声呵斥,却见寒枝也蹙眉。
“娘娘,寒酥说得在理。您一片好心,别人未必领情。后宫……最不能缺的就是恩宠。”
何映雪攥紧了氅衣下的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痛楚却不及心头泛起的酸涩半分。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白雾在寒风中消散:“回宫吧。”
雪地上,来时信心十足的脚印,此刻只剩仓皇离去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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