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言霁苦笑了下:“但儿臣一无物什证明身份,二来被贼人时刻监视,一旦有所异动就会将儿臣禁锢住,儿臣尝试过很多次,统统无果,这才蹉跎了这么久。”
nbsp;nbsp;nbsp;nbsp;倒是附和对外小傻子的人设。
nbsp;nbsp;nbsp;nbsp;顾涟漪怜爱地抬手抚了下言霁的头,嘴角有了点笑意:“倒是辛苦陛下受此苦。”
nbsp;nbsp;nbsp;nbsp;言霁同样微笑地看着顾涟漪。
nbsp;nbsp;nbsp;nbsp;他之前从影一口中得知,在他失踪时日,顾涟漪有像上次一样搬出太后的身份,插手朝事,但却被清醒后的顾弄潮阻止了,伺候金吾卫守住了永寿宫,不允许顾涟漪外出一步。
nbsp;nbsp;nbsp;nbsp;照言霁对她的了解,她必然恨得牙痒。
nbsp;nbsp;nbsp;nbsp;但也因金吾卫把守,永寿宫里的手插不到外面,外面的手也插不到永寿宫里,几名暗卫都不知这段时间永寿宫内发生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只是听说,每天都有宫人的尸首被送出来。
nbsp;nbsp;nbsp;nbsp;言霁刚回宫的第二日,下了朝本该去给太后请安,但他实在不想去,结果,就收到永寿宫遣外面的金吾卫传来的消息,让他到永寿宫去。
nbsp;nbsp;nbsp;nbsp;如此一连几日,言霁都会被顾涟漪叫过去。
nbsp;nbsp;nbsp;nbsp;之后他渐渐发现了顾涟漪的用意,她想通过自己得知外面的事,更有甚者,是关于大崇与柔然这场战役有关的事。
nbsp;nbsp;nbsp;nbsp;言霁不知道她探听这些做什么,每次提及这类话题,都含糊糊弄了过去,这几日顾涟漪对他再没以往的热情。
nbsp;nbsp;nbsp;nbsp;但偶尔,也还是会装一装慈爱太后的人设。
nbsp;nbsp;nbsp;nbsp;比如现在。
nbsp;nbsp;nbsp;nbsp;顾涟漪听完言霁的话,一阵嘘寒问暖后,像是才察觉茶水已凉,吩咐外面的宫人重新给言霁添茶。
nbsp;nbsp;nbsp;nbsp;言霁借着喝茶时杯沿遮挡,悄无声息扫过顾涟漪手边抄誉完的经文,初略数了下,她抄完的宣纸,甚至还没自己摸鱼抄完的多。
nbsp;nbsp;nbsp;nbsp;晚上回到承明宫,木槿忙不迭命人去将小厨房热着的饭菜端来,又是不解又是愤慨:“太后宫中又不缺这点,缘何不给陛下传膳。”
nbsp;nbsp;nbsp;nbsp;顾涟漪的理由是,礼佛时不可有食欲之贪。
nbsp;nbsp;nbsp;nbsp;但木槿觉得这完全是借口,由此更加愤愤不平。
nbsp;nbsp;nbsp;nbsp;言霁倒是没说什么,连着饿了几日,他已经饿习惯了,此时慢条斯理吃着,咽下口中的食物后,还有空安抚木槿几句。
nbsp;nbsp;nbsp;nbsp;也就是在承明宫,木槿敢如此说。
nbsp;nbsp;nbsp;nbsp;“陛下不在时,太后掌控宫闱,说承明宫中没有主子,便将按例送来承明宫的东西削减了大半,冬日奴婢们甚至没有多余的炭火,只能卷在一团互相取暖。”
nbsp;nbsp;nbsp;nbsp;站在旁边伺候的其他人,想起那段时间,亦是纷纷红了眼。
nbsp;nbsp;nbsp;nbsp;“她竟做到如此这个地步?”言霁愕然,虽然知道顾涟漪疯,但好在她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向来不会没缘由地苛待下面的人,她想苛待谁,便会弯弯绕绕地制造出诸多理由,以此来托显自己此举的公正。
nbsp;nbsp;nbsp;nbsp;但如今,顾涟漪显然已经不顾这些了。
nbsp;nbsp;nbsp;nbsp;木槿正要详说,有名内侍走了进来,跪地朝言霁道:“陛下,今日江太医问起您了。”
nbsp;nbsp;nbsp;nbsp;言霁这才想起被他弄来承明宫就忘在脑后的某太医,最近实在是被顾涟漪弄得心力交瘁,他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nbsp;nbsp;nbsp;nbsp;承明宫东侧的偏殿暖阁后面,有一间耳房,这段时日江逢舟便将这间耳房清理了出来,当作实验换心的手术室。
nbsp;nbsp;nbsp;nbsp;如今有了承明宫的协助,找实验体的速度快了很多,江逢舟只需给出详细的要求,很快就会有人将他需要的送过来。
nbsp;nbsp;nbsp;nbsp;他已经拿八对猴子作了研究,结果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nbsp;nbsp;nbsp;nbsp;虽说言霁叫他只需要完好无损地取出心脏并保存就好,但江逢舟担心之后会起变故,所以用了最高要求去命令自己,成功完成一场换心手术。
nbsp;nbsp;nbsp;nbsp;接连失败让他产生紧迫感,连着两日都没阖眼,在上午问过内侍后,便又钻进耳房从笼子里抓出第九对猴子,用麻草迷倒猴子后将他固定起来,继续手术。
nbsp;nbsp;nbsp;nbsp;当言霁来时,他沉浸在工作中甚至没有听到脚步声。
nbsp;nbsp;nbsp;nbsp;言霁并没打扰他,悄无声息地进到耳房内,重新将门关上,就在不远的地方,静静看着江逢舟施展换心的过程,这一幕十分血腥,言霁刚吃过晚膳,看得久了胃里有些不适,但始终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nbsp;nbsp;nbsp;nbsp;耳房内有许多言霁没有见过的工具,有些十分精巧,插在猴子的各条被剥开的血管中,另一端连着不知名的囊袋,还有各种形状的小刀,江逢舟几乎不用去看,就能准确得从中找到自己需要的那柄。
nbsp;nbsp;nbsp;nbsp;猴子没有任何挣扎,甚至连他们血淋淋的心脏被取出,都悄无声息的,让人怀疑这两只猴子都已经死了。
nbsp;nbsp;nbsp;nbsp;言霁撇开头,在这一幕下,他生出了退意。
nbsp;nbsp;nbsp;nbsp;早知不该进来的。
nbsp;nbsp;nbsp;nbsp;中途过了许久时间,这次言霁没有再一直盯着那边看,他开始漫无边际地发呆,不断质疑自己这个选择是对是错,如果这一切都是假象,他做的事没有任何结果,那么他该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不知又过了多久,突闻一阵微弱至极的嘶鸣,言霁猛地回头看去,其中一只猴子竟已睁开眼,他胸口心脏的位置,此时已即将缝合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