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赌坊老大姓祁,读起来倒是同戚五的戚差不太多,同样是个身材高大的健壮汉子,不过却常常笑眯眯的对谁都是这副模样,是只货真价实的笑面虎。
nbsp;nbsp;nbsp;nbsp;谈笑风生时瞧着这人和蔼可亲的,收起银子却也毫不手软,明明前一日还同你称兄道弟互为手足呢,第二日就能把所谓手足的人的身上的手足给砍下来抵债。
nbsp;nbsp;nbsp;nbsp;戚五甚至曾亲眼见过一次,回家以后反胃吐了大半天的时间,这事倒是给戚五长了不少记性,所以戚长夜才能在刚穿越过来时没不幸背上几两银子甚至几十两银子的外债。
nbsp;nbsp;nbsp;nbsp;若是在戚长夜的全盛时期是一点儿都不怕这些赌坊汉子的,可他刚穿过来时后脑勺刚遭了孙二的一下,那时候整天晕头转向的连床都下不去,要是被赌坊汉子找上门了还真不好收场。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也仿着记忆里的戚五的样子朝人笑笑:“这段时间家里太忙,一点都抽不出时间出来,家里也实在是没银子了,这不可算是找到了个机会,连忙来祁大哥这儿过过手瘾。”
nbsp;nbsp;nbsp;nbsp;那姓祁的汉子笑笑:“好,五弟随意。”
nbsp;nbsp;nbsp;nbsp;他来的时候戚长夜正开始今日的连输生涯,边同周边的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搭话边观察着赌桌上的情景,一连输了五两银子,他脸上便做出了懊恼之色来,朝着自己胸口处的钱袋子摸了几下,随即长长地叹了一声:“唉,人都说新手上桌运势最盛,闭着眼睛都能赢钱,我想着我都隔了这么长时间没来了怎么也能算是半个新手吧?偏偏输的比以前还惨。”
nbsp;nbsp;nbsp;nbsp;戚五以前可没一次输过这么多银子,戚五这人是比较好赌,但同样相当小心谨慎,一旦有了输的兆头便念叨着要换个玩法或直接下桌,祁汉子算计了他几次都没让他中招。
nbsp;nbsp;nbsp;nbsp;祁家汉子笑道:“赌桌之上输输赢赢实属正常,正所谓有得必有失,男子汉大丈夫一时失利算不得什么。”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也笑:“祁大哥说的对,那我再来上一盘。”
nbsp;nbsp;nbsp;nbsp;祁汉子正想回他,突然有事被叫了出去,场上只留了其余一众看热闹的人,戚长夜刚取了一块银子出来,又犹豫着收回了手:“我今日输得也太多了些,莫非我今日运势本就不易上桌,所以老天爷在警告我小心破财?毕竟这可是五两的银子……”。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做出一副心疼又舍不得的模样,“怕是整个镇里也没有几个能像我这样一天输进去五两银子的人了。”
nbsp;nbsp;nbsp;nbsp;旁边围观的一众汉子等得焦急,有人闻言便笑了一声:“害,你这才不过五两银子,算什么多?前几日有一个汉子一口气输了三十多两呢!”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学着赵岁岁的模样瞪大了眼睛,旁边也有好几个汉子望了过去,这些人又不是日日夜夜都在赌坊的,有人不知道那日曾经发生的事情,连忙在旁追问起来,生怕错过这样的消息。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故意做出副不屑的模样:“三十两?三十两有什么值得说道的?有一次我正好遇见祁大哥带人外出收账,那人可足足欠了八十两银呢!”
nbsp;nbsp;nbsp;nbsp;当然不是一开始就欠了八十两的,只是签了赌坊提供的利滚利的天价文书,十几两银子放上一个月便能翻出足一倍去,连带着一堆名目繁多的乱七八糟的利息,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一个好好的人把一个家庭给活生生的逼疯。
nbsp;nbsp;nbsp;nbsp;“哪儿用劳烦祁大哥外出收账啊?人家可是直接带着银子来赌的,现场就结了银钱离开,白花花地摆了一大堆银子在桌上。”那人压低了声音,“那可是足足三十两银呢,明晃晃地摆在一起,多少人见识过那样的场面?”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有道理。”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家倒是确实放着这么多银子,他现在手上共有三百多两银,其中的一百多两是以银票的形式存在了镇上钱庄里面,余下的一部分则被他收在了空间里,最后的三分之一又细分了几份出来单独放在了院子里的某几个地方,除了空间里的那部分以外其余位置都没刻意瞒着赵岁岁——没主动说,但也没专门告诉过他。
nbsp;nbsp;nbsp;nbsp;他其实不太信任这个位面的钱庄,倒也说不清究竟是因为什么,可能是因为过于麻烦的存取流程,也可能是一些其他原因,戚家目前单是在他床头的那个木盒子里就装有着五十多两银子,一个个地摆在一起的确是蔚为壮观,大部分人都是手痒了走到里头玩上几把,很难想象有人会随身带着几十斤银子去到镇上赌钱。
nbsp;nbsp;nbsp;nbsp;别的不说,走路不沉吗?
nbsp;nbsp;nbsp;nbsp;对他来说这些钱其实不算少了,但对于这些赌坊的汉子们来说三十两银子的确值得一提,戚长夜正想着旁敲侧击地问上几句,便有人已经先他一步问了出来:“可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少爷?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笔的银子,咱们镇里哪有这样的大人物啊,莫不是从县上来的?”
nbsp;nbsp;nbsp;nbsp;“这咱哪儿知道啊?”
nbsp;nbsp;nbsp;nbsp;“唉,那你说说他长什么样子?这些日子只来了这一回吗?说不定我们也曾见过呢?你说清楚一些,我们心里也有个提防,免得不小心冲撞了人家。”
nbsp;nbsp;nbsp;nbsp;那汉子闻言挠了挠头,仔细思索了下记忆里的模样,随后便给他们描述起来。
nbsp;nbsp;nbsp;nbsp;等姓祁的忙完了事情走回来时,一行人俨然已经热火朝天地聊起来了,他只听了两句谈话内容脸色便开始沉了下来,也不见着脸上常挂着的虚伪笑意了,冷声打断了说话的几人:“别在这儿议论别的客人。”
nbsp;nbsp;nbsp;nbsp;说话的汉子被吓了一跳,低头噤声不言语了。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将这一切都记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他又在赌坊里面玩了一会儿,便找借口打算离开,祁汉子也作势拦了几句,不过戚长夜比他更会找理由,三言两语便将人给打发了,祁汉子也没有怀疑。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带着从赌坊赚的三两银子直接转道去了花楼,眼下还没到花楼正式开门待客的时间,得等到临近傍晚的时候才会挂灯热闹起来。戚五来这种地方的次数不多,但有着先前的那帮狐朋狗友对这种地方也不算陌生,他记得原主似乎有个朋友如今就是这地方的护卫,做的活计倒很是轻松,主要是防着有人上门找茬。
nbsp;nbsp;nbsp;nbsp;新帝继位不久便颁布诏令要求民间百姓为先帝守孝三年,这种寻欢作乐的地方自然也是开不下去了,如今镇上的这家花楼是后来的,刚来的时候难免要被本地的混混找事欺负,毕竟同属于下九流的卖笑行当,一来就被勒索走了不少“拜门拜山”的银钱,后来才在镇上请了些人帮着立威。
nbsp;nbsp;nbsp;nbsp;原主也在那些人中。
nbsp;nbsp;nbsp;nbsp;要说打听事情最方便的地方,茶馆酒肆赌坊花楼,全天下都莫不过于这几个地方了。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半路转进了间食肆里面,提了只烧鸡和小半坛酒出来,又去买了些下酒小菜,依着吴四给他的地址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城西的某户人家。
nbsp;nbsp;nbsp;nbsp;这些事情吴四远比他要更熟。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轻轻叩响了大门。
nbsp;nbsp;nbsp;nbsp;第115章第115章……
nbsp;nbsp;nbsp;nbsp;城西住的这户汉子姓“应”,具体名字无人知晓,今年约有三十来岁,镇里人都以“老应”二字来称呼他,道上的诨名则被唤为“老鹰”。
nbsp;nbsp;nbsp;nbsp;原主与他仅仅有过几面之缘,不过这人对原主的印象倒很是不错,戚长夜早就打听过这人的行事作风,稍稍用了些心思投其所好,没过多久就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给打听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这几个月,镇上的确多出了不少生面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