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fuckme。
nbsp;nbsp;nbsp;nbsp;他真是最讨厌处理这种场面了，他可以和□□火拼，可以拆炸弹、硬刚怪物，哪怕今天再打一遍拉撒路坑他都不带皱眉的，但——小孩快要哭了，还因为他。
nbsp;nbsp;nbsp;nbsp;这事儿不管起因是啥，他怎么说也不占理，尤其是对方还顶着一张柔得过分的脸，眼睛又大又亮，像只受惊的猫。
nbsp;nbsp;nbsp;nbsp;他不是不耐烦。
nbsp;nbsp;nbsp;nbsp;好吧，其实是有一点，但也不是恶意的——他只是想低调一点出门，毕竟哥谭见过的离谱事情已经够多了，不想再添一笔什么“哥谭出现恶魔，强大的力量花落谁家”这样的传言了。
nbsp;nbsp;nbsp;nbsp;可她居然……真的受伤了。
nbsp;nbsp;nbsp;nbsp;那种害怕不是装的，是真的，她似乎不仅是在怕他不接受，还在怕自己又一次被剥夺什么。
nbsp;nbsp;nbsp;nbsp;53。
nbsp;nbsp;nbsp;nbsp;杰森咬了咬牙，嘴角抽了一下，心里已经把自己骂了八百遍。
nbsp;nbsp;nbsp;nbsp;——干得好，杰森·陶德，你成功地把一个连人都不算的小姑娘给弄哭了。你现在要怎么收场？道歉吗？你疯了吗？你是红头罩欸，那就……那就，像个人一点，别他妈站在这装电线杆了。
nbsp;nbsp;nbsp;nbsp;他极不情愿地抬起手，顿了顿，最后在她头顶轻轻地、像是怕吓到她一样——拍拍了两下。
nbsp;nbsp;nbsp;nbsp;“……喂，别、别那样啊。”他的语气很别扭，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一种硬着头皮赔礼道歉又死活不肯认输的复杂尴尬。
nbsp;nbsp;nbsp;nbsp;“不是让你不当‘妈妈’。”他低声嘟哝，像在解释，又像在找补，“只是你那对角太明显了……你看，又大又弯，出门很碍事。”
nbsp;nbsp;nbsp;nbsp;他说完就后悔了，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当街指着别人鼻子说“你鼻子太大”那种社交灾难级发言，她没反应，他更慌了。
nbsp;nbsp;nbsp;nbsp;“我没说你不好看……”他越说越小声，声音都快听不见了，最后，他咬着后槽牙，用那种被逼进死角的愤怒口吻甩了一句，“你高兴就得，你爱怎么显摆就怎么显摆，行了吧，别他妈哭了。”
nbsp;nbsp;nbsp;nbsp;——标准杰森风，听起来像是骂人，实则全是退让。
nbsp;nbsp;nbsp;nbsp;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
nbsp;nbsp;nbsp;nbsp;sh，这话听起来像是压着脾气吼出来的破罐子破摔，怎么听都像是要把对方再往情绪深渊里摁一把，他几乎能预见她下一秒就要哭得更厉害，或者一言不发地低下头，然后默默转身离开——以一种“妈妈不被需要了”的沉默方式走开，让他直接原地后悔到死。
nbsp;nbsp;nbsp;nbsp;杰森紧绷着下颌，心里乱七八糟地骂着自己，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nbsp;nbsp;nbsp;nbsp;真他妈会说话，杰森·陶德，你干脆再给人家加一句‘再哭我不认你’试试看？
nbsp;nbsp;nbsp;nbsp;54。
nbsp;nbsp;nbsp;nbsp;但就在他准备迎接一场“眼泪攻击”时——
nbsp;nbsp;nbsp;nbsp;提亚马特抬起了头。
nbsp;nbsp;nbsp;nbsp;她没有哭。
nbsp;nbsp;nbsp;nbsp;不但没有哭，反而……笑了。
nbsp;nbsp;nbsp;nbsp;她的眼角还挂着水光，那些晶莹的泪珠沿着睫毛轻轻晃着，仿佛随时会掉下来，但她却带着一种近乎奇迹般的笑容——像从黑夜里探出头来的光。
nbsp;nbsp;nbsp;nbsp;她眼神里的光明亮又温柔，像夜海里升起的月，那种藏不住的“我被孩子认可了”的、肉眼可见的喜悦的光。
nbsp;nbsp;nbsp;nbsp;提亚马特嘴角慢慢翘起来，笑容带着些傻气，像刚学会笑的小动物那样，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高兴掖在心里，又忍不住露出一点边角。
nbsp;nbsp;nbsp;nbsp;那笑容有点梦幻，有点呆笨，像个小孩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时，不敢相信这份东西真的属于她自己。
nbsp;nbsp;nbsp;nbsp;“……真的吗？”她轻声问，声音小得像怕吓走了什么梦境，她双手还捧着角，像是抱着最珍贵的东西，一步都不敢放松，却还是忍不住露出一点点探寻的期待，“你没有讨厌妈妈吗？”
nbsp;nbsp;nbsp;nbsp;她的声音带着一点气音，一点小心翼翼的确认，仿佛只要他沉默一秒钟，这份刚刚燃起的希望就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