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昀不答。
凌月则是暗自打量着几人,心头飞速思索起该如何脱身。
眼前几人相貌各异,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奇形怪状,唯一一个让人瞧着顺眼的也就只是身处中位,一身白衣的中年男子。
“木铁小弟,你吓到两位小友了,”中年男子提醒着,扫了一眼被瓮中捉鳖的凌月和白昀,面上挂着和蔼笑意,言语诚恳道:“两位小友莫要误会,我等几人对两位并无恶意,只是想借两位手中石牌一观。”
另一人手藏在身后,眼神如毒蛇吐信,附和道:“对!只要愿意你们交出秘境地图,我们不会为难。”
话虽如此,可几人早在布阵之时便已将她二人看做了死人,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生出其他风波,而几人那随意收敛的杀伐之气,也被阵中两人感知。
光牢法阵内,白昀看着阵外几人,踏上前一步将凌月严严实实护在身后,英眉微蹙,之前的温润再无。
他冷冷接过话头:“是吗?即便我们交出石牌,难道各位真的会放我们离去?”声音中带着冷嘲之色。
白昀话音落下,四周气氛骤降,再次陷入了寂静。
为首之人见两人如此不识好歹,收起了和蔼嘴脸,威胁道:“你以为,你们还有得选?我给你们十息考虑清楚,是要我们亲自动手还是乖乖交出来。”
白昀冷然一笑,眼底闪过若有似无的杀意,似乎是早已料到事态会如此。
相互对峙之时,护在身后的女子突然伸出手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掌,陌生冰凉的温度从手心处传来。
她……似乎很冷。
“冒犯了!白公子,”凌月用传音之术低唤了他一声。
白昀听到了她的声音,即刻便知她用的是密音术,随即快速将她手掌反握在自己手中。
密音术乃是上界大宗术法,相较于普通传音之术更为隐秘,难以探听。
而且这密音术需要传音之人与被传音之人相互接触和信任才能起效。
凌月认真道:“白公子,待会若是交起手来,你不必管我,他们是冲着我手中石牌而来,届时我用石牌牵制他们,你趁机离开。”
说的牵制不过是以自身拖住几人罢了,凌月修为尚未恢复,根本不是几人的对手。
可人是冲着她来的,她又怎么能让身边人陪她一起死。
白昀感受到了她在强装冷静,沉声道:“姑娘别怕,我一定会尽力护你周全,方才法阵落下的瞬间我已用神识查探过,前路应是无虞,眼前这几人是我的失误,等会我会在西南角为你破开一个缺口,届时你抓住机会出去。”
凌月想要反驳,就听到他说:“姑娘修为低微,即便是留下也只能是挡上片刻,你应也看出了,这几人绝不会放过你我二人。”
凌月沉默了,他说的的确不错。
她看着他的后背,紧了紧握着的手,“白公子,那你呢?你要如何?”
白昀感受到身后的人带着担忧,声音柔和了许多,“这几人修为虽不低,但以在下的能力可勉强挡上一挡,届时我再寻脱身的法子。”
“可是……”凌月还想再说些什么,白昀自带安和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不必担心我,我自有办法脱身,姑娘你先前往茨州城等着我。”
凌月看出他不会走,她也不是那种看不清形势的人,听到他态度如此,也不再坚持,清声道:“那好,公子多加小心!”
她说完,似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了一口气,往他身后挪了一步,遮住了几人的目光。
凌月动作谨慎将手掌放置到自己胸前,咬着唇,手指微颤着,强行用外力吸出将那覆在自己胸口上的护心镜。
护心镜强行剥离就犹如被千万根银针深扎在心口。
白昀听到了身后女子似乎是闷哼了一声,只是一瞬自己手中便多了一枚质感温润散发着暖意的圆片。
凌月声音相较于刚才虚弱了许多,声音变得有些虚无缥缈了,“白公子,这是护心镜,危险时它可以护你周全,我在茨州城等你。”
她说完后,不等他拒绝便已松开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