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乔缓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她力气大得惊人,把“狗叫哥”制得动弹不得,继续不急不缓道:“诸位乡亲父老,这二人正当壮年,眼神明亮,脸颊丰润,哪有半点难民的样子?”
“确实不像流民。。。”
“是啊是啊,难民哪有这么生龙活虎的。”
陈乔满意地勾起嘴角:“再者,”她声如洪钟:“大家都是一路京畿交界遭了灾逃过来的,彼此熟识,他们带头挑衅官府,谁又识得他二人?”
陈乔刚刚观察了很久,这两人跳得最高,对官府恨得最激烈,却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衣服,连补丁也是新打的。这么长没有人找他们俩交谈,说明并没有熟悉的人。
她把“狗叫哥”的头从蓬乱的头发中薅出来,叫大家仔细瞧瞧他的脸。
“好似真是。。。不认识。”
“一路上都没见过,是到了京城之后冒出来的吧。。。”
陈乔趁热打铁:“是啊,他们就是故意挑拨离间官府和百姓的关系,这么一闹惹恼了官府,大家伙可都是要被抓进天牢的,到时候他们趁乱溜了,大家都不认识他们,怎么招供。”
陈乔这纯属胡扯,官府顶多抓几个领头的,也没空管这些随大流的百姓。
可耐不住百姓生来就对天牢二字有敬畏之心,人慢慢就散了,还有实在饥渴的霎时叛变跑去官府处领粥喝,数目还不少。
一场危机就这样消弭于无形当中。
陈乔感觉一道目光穿过人群,牢牢锁定了她。
她也懒得理会,叼着狗尾巴草优哉游哉回去找赫连翊和福禄去了。
玉玉在赫连翊怀里睡着了,听见陈乔的脚步声立刻爬起来,噔噔噔跑到她身边,脆生生道:“哥哥抱!”
陈乔把她抱起来,又低头去摸玉玉她娘的脉搏,平稳而有力,也不知道赫连翊用了什么法子,但她已经脱离了危险。
“解决了?”赫连翊问她。
“解决了。”陈乔点点头。
他们把玉玉和玉玉她娘安置在客栈里,又找了一个能干的仆妇照料两人,陈乔好说歹说才让玉玉从她的身上下来,小姑娘小嘴气得鼓鼓得,让陈乔常常来看她,陈乔有些头疼得揉了揉眉毛。
大雪已经停了,福禄赶着车颠颠地前进,朱红色的宫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关上。
陈乔要去沐浴,赫连翊独自一人在养心殿前眺望天空。
福禄的徒子徒孙知道这位开罪不起,全部都避得远远的,只有福禄背着手,溜溜哒哒走过来。
赫连翊好以整暇,准备溜之大吉——福禄的脑补能力着实叫他叹为观止了。
他正鬼鬼祟祟背过身去,却被叫住了:“陛下。”
“嗯。”他转过头去,正对上福禄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赫连翊头皮一瞬间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