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虚掩着的门被人轻敲了一下,庄叙也回过头去看。一个漂亮的女孩探进身来,她看见房内的情景,与李善情对视,她稍稍一愣,而后对庄叙道:“庄叙,他们说你在这里,你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没有,”庄叙对她说,“抱歉,我们有些私事处理,要借用你们的房间了。”
女孩显然有些困惑,不过大方地摇摇头,对他笑了笑:“那你们先忙。”还替他们关上门。
“这就是我说的赵小姐。”庄叙突兀地对李善情说。
李善情“嗯”了一声,还在因为他与庄叙的情感不对等而忧郁,不知不觉,庄叙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不知是不是习惯了,香味现在若有似无萦绕在李善情的鼻尖,不再那么刺鼻。李善情睁大眼睛,看着庄叙近在咫尺的无情的双眼,心跳无理由地响了一些,又困扰,又感伤。真希望他能像与自己想见他一样,想要见到自己。
两人安静了一小会儿,李善情开口对庄叙说:“你都不关心我坐车有多累。就算不想见我,也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啊。”
庄叙看他几秒,或许终于体会到了李善情的辛苦,说了一句有人情味的话:“很累吗?”语气还是不太温暖,但总比先前对一切都抗拒来得好。
“当然了,堵了四次车,”李善情强调,而后抱怨,“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去,一点都不想坐车了。我走路回去好了,累死在路上。”
“别胡说,”庄叙声音轻了些,微微低下头,“你是今天来的?我看你短信没提。”
“嗯。没想到你还看我发的消息呢,”李善情忍不住嘲讽,而后怕敏感的庄叙又生气,马上补了一句,“我是说你真好,百忙之中都愿意抽空去看我那些无聊的短信。”
希望不是错看,他觉得庄叙眼中有过些许笑意。庄叙没有接话,忽然又问:“我刚才看到你和博勒加德家的小儿子聊天,你们认识?他人品不怎么样,最好不要靠近他。”
“他来和我搭讪,大概什么瘾犯了以为我在吸吧。”李善情懒得说,抬起眼睛,盯着庄叙,看到庄叙现在不像很排斥自己的模样,忍不住说:“不要提他了,庄叙,我来找你真的很不容易的,你以后不要再打击我了好吗?”
见庄叙不答,李善情伸手去拉他,想晃动他的肩膀,只晃动他的手臂。没办法从庄叙口中讨到回答,李善情只好自己靠过去,忍耐着浓浓淡淡的香水味,一边咳一边把头靠在了庄叙肩膀上,抱了抱庄叙。
李善情从小就是很喜欢拥抱的,他觉得这样是喜欢彼此的表现。长大后就很少有人来抱他了,终于得此机会,马上决定和庄叙进入温情的拥抱时刻。
“难道你一点都不想见我吗,”李善情把脸埋在庄叙肩头,忧伤而充满感情地感慨,“我还以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开心呢。”话没说完,他就被庄叙按着肩膀推开了。
庄叙手劲重得有些奇怪,但推得不是很远,只是让李善情离开他的身体。李善情被他突然的行为吓了一跳,抬头看,发现庄叙脸色简直有些难看。
——只是抱一下,没必要这么讨厌吧。李善情很疑惑,怎么记得他们之前也有抱过,庄叙反应也没这么激烈,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愣了两秒,庄叙倒先说话了:“你回番城不要坐车了,合作方的董事长有两台私人飞机,我可以借,有什么标准,需要什么医疗人员,你都可以发给我,我让秘书去配。”
他的眸色深深沉沉,行为与说法全不一致,让李善情觉得难懂至极。但他愿意对李善情好,李善情是绝对会毫不犹豫接受,当即高兴地说:“好!”又手痒地抓着庄叙晃晃:“你在利城待几天啊,我可不可以多和你玩一下?”
“我不是来玩的,”庄叙拒绝。
李善情垮脸唉声叹气,他好像犹豫了,动了动嘴唇,最后低声说:“我明天尽量陪你。”
庄叙的音色清亮,咬字清楚,和李善情沙哑的声音全然不同,看起来理智而稳重。令人喜欢,也叫人依赖。
两人之间不算矛盾的矛盾解决了,李善情对庄叙的事情总是很好奇,问这问那,从与主办人的关系,问到他的酒店到宴会地点,在赵小姐的车里坐了多久才会有这么浓的香气。
这半年有没有恋爱,为什么总是不回李善情消息。庄叙被他问得像是有些不耐烦,有些问题直接不答。
可倒也没有马上说要从房间里出去,两人在房里说话,最后李善情站累了,还跑到沙发边坐下。
一起待了半个多小时,庄叙接到了周开齐的电话,才说要走。李善情看了一眼手机,也发现卢正明发了条不少消息,打了几个电话,只是被他静音了,没接到。
离开房间,走廊里人似乎莫名比进来时多。李善情和庄叙先分开了,因为庄叙不许他跟着,李善情只好回卢正明的电话。
卢正明来找李善情,身旁还有两名他的好友。他的表情有些担心,不过并未责备李善情,只是像长辈关心小辈似的问,怎么听说和庄叙闹得不太愉快。
“哪有不愉快?我们在叙旧呢,庄总以前是我妈妈的客户哦。”李善情不愿别人知道庄叙的任何私事,随口搪塞。卢正明还想再多问些,他便装傻不答了。
同样没有想到随意的一句话,未来也会被他人言之凿凿地编造成流传得那么广的,NoahLee以恩情与道德勒索庄叙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