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站在门口,看了看二把手的尸体和几具在冲突中他没有拦下来的被杀的小孩的尸体,找到裹尸袋将二把手装进去,而小孩们则和院长一同埋在了孤儿院的后院。
他把裹尸袋丢到门口不远的草地,托同事带回港口黑手党,自己则回过头,撸起袖子清扫弹痕和血迹。
冲洗干净血液,铺上新鲜的沙子,弹痕用水泥填补,把破损的丢掉,把能用的修好。
此时天已经亮起,忙了整整一夜的织田作之助仰起头,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温度太冷,刺激的他鼻腔发酸。
目光微移,他隐约看到一个风衣青年的影子,他定了定神,那个影子却消失了。
前后左右都是能看透的围墙,青年的影子消失的如此突兀,没有一丝一毫应有的痕迹。
他看错了吗?是太累了吗?
找不到答案,听到背后孤儿院内噩梦惊醒的小孩的哭声,织田作之助顿了顿,放弃探索,转身回到孤儿院里去。
在他转身后,一个青年再次出现,深深凝视着他的背影,许久后,转过身,消失在了晨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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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领养了那个孩子。
少年的异能力非常强大,但很容易失控,院长观察了很久,发现他变虎后有一段时间的冷却期,那段时间是安全的,但超过了那段时间,中岛敦就必须关到笼子里去,直到他再次变虎为止。
还有一种触发他异能力的办法,是让他情绪极端化,所以院长经常对他施以酷刑,令他激动,逼迫他的虎形态,掌握他的变化周期。
然而这孩子越长大就越会忍耐,已经很难被刺激的情绪化了。
也正是因此,院长没想到这次的事件能对中岛敦产生这么大的刺激。中岛敦这样懦弱温顺的孩子,遇到暴力,居然会试图冲出去保护所有人。
孤儿院很忙,孩子们产生了心理阴影,呆呆地哭。死去的孩子躺在墓地里,活着的孩子哭喊着要找回他们。
横滨的孤儿院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设施,这里孤儿太多了,政府也从不给孤儿院拨款。中岛敦所在的孤儿院十分贫穷,甚至要大家一起种地来填补食物的空缺。院长似乎曾经也是富裕家庭的孩子,行为作风都非常有文化人的气质,然而他却将自己的一生投入到孤儿院中,同孩子们一起吃苦,过的十分清贫。
织田作之助旁观着,聪明的院长为了软化他的心就让他来看,看到最后,织田作之助也真的无法对院长说什么了。
“所以,我感觉敦的力量,似乎产生了某种变化。”
两人站在禁闭室门口,此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们终于再次有了谈话的空间。
禁闭室的栅栏门是专门定制的,铁柱根根都有小孩手臂粗,是关押大型猛兽的笼子,子弹都无法打穿,想要进出除了大门外,只能用锯子切割才行。然而就在他们眼前,织田作之助看到其中几根铁柱被掰弯,以一种恐怖的方式扭曲。
而大门的样子,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砸铁栏杆,一块一块凸了出去。锁着大门的锁链的铁环,根根都有成年人大拇指粗细,然而这铁环却被彻底崩开,看着就令人心惊。
再往里看,是把人捆绑在椅子上的刑具,血液散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他一旦变虎,身上就会很快恢复……”
所以,他更加无所顾忌。
以痛止痛,多经典的的做法。
就算是织田作之助自己,他也能根据少年时的见闻举出很多的例子,疼痛的种类五花八门,人类把痛觉使用的行云流水。有的痛是为了提升实力吃下教训,有些痛是施虐者纯粹的暴力,有些痛中则参杂着沉重的爱。
正是因为他出身于黑暗,才无法对这样的事情视若无睹。
“院长,我要和他谈谈。”
院长仍然没有放弃自己的计划,他仍然打算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中岛敦,从他的眼神中,织田作之助能看出一旦他离开这里,院长恐怕只会变本加厉。
一边折磨孩子,一边折磨自己。
六岁觉醒异能力,到了现在整整五六年,能保护中岛敦五六年,院长费尽心血竭尽全力,他已经做好准备呕心沥血的继续与他熬下去。
然而大概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因为他明白唯有异能力者才能明白异能力的事,他轻轻点了点头。
“……随你。”
“我不认同你。”
“我知道的,织田先生。”
“但是其他孩子还需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