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你放心,张白。我这个人很善良的,我一定会救你,你也不要放弃,我们常联系。我给你带药吃,我给你治……”
nbsp;nbsp;nbsp;nbsp;拿着钱,她走了。
nbsp;nbsp;nbsp;nbsp;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她的医馆重新又开张。她说她把那个窦汾请来装病的地痞流氓给告了,县衙里面那些当官要钱通融,不然那么多告状的人,就把她的事情排在最后面来审,一年两年都没有个下落。
nbsp;nbsp;nbsp;nbsp;她拿我的五两银子,就是做这么个事。
nbsp;nbsp;nbsp;nbsp;那个病人知道衙门提审,吓得半死,公堂上什么都招了。还了她清白。
nbsp;nbsp;nbsp;nbsp;同时因为窦老头被抓坐牢,他的医馆也没人去了,他们举家迁去了隔壁县,原本医馆的位置空出来。
nbsp;nbsp;nbsp;nbsp;“我想要接手那个铺面,那个位置好,而且里面的东西都齐全,药柜药炉,都他们不带走,全都卖。”
nbsp;nbsp;nbsp;nbsp;又是那个小酒馆,九衣郑重其事拍了一下桌子,“张白,俗话说苟富贵勿相忘,你现在我听说那是每天有酒有肉,来往身边的都是顶顶有钱人,指甲缝里漏出来的小财,都够我一年吃喝。当然,我是不会看不起你的。毕竟你也不是正儿八经读书人,你何必不慕名利呢,既然我们都爱财,那么我看在朋友的份上,给你再指一条财路。”
nbsp;nbsp;nbsp;nbsp;我问:“什么财路?”
nbsp;nbsp;nbsp;nbsp;九衣说:“你再拿一笔钱给我买那个铺面,我的医馆以后开起来了,赚的钱每年都分一成给你。你什么都不用干,我幸幸苦苦给人看病。而且照我的医术,那可是前途一片光明,稳赚不赔。你每年白得银子,这个买卖,你就说赚不赚。”
nbsp;nbsp;nbsp;nbsp;我混到头一年,两袖清风。
nbsp;nbsp;nbsp;nbsp;银子全进了另外一张口。
nbsp;nbsp;nbsp;nbsp;不止如此,因为买铺还差一点钱,祝博厚那里,提前支了来年的教书费,我也欠他一笔债。
nbsp;nbsp;nbsp;nbsp;医馆开起来了,但是赚钱的事,又因为另外一个问题搁置。
nbsp;nbsp;nbsp;nbsp;有一个当地的恶霸去看病,看上了九衣,要娶她当她的第十二个小老婆。她宁死不从,但是打不过人家,只能够关了医馆,悄悄跑回了老家——便是那山里河边,石头上常晒着药材的小屋。
nbsp;nbsp;nbsp;nbsp;跑路之前,她来祝府找我。我出了府,她拉着我进了一条小巷,先讲了她自己的事,再另外提了一件事。
nbsp;nbsp;nbsp;nbsp;“张白,你是不是跟一个叫周重培的人不对付?”
nbsp;nbsp;nbsp;nbsp;这个名字耳熟,马上我想起来。
nbsp;nbsp;nbsp;nbsp;“你说的周重培,可是一个古董商人?”
nbsp;nbsp;nbsp;nbsp;九衣拍了一下手,“对!就是个卖古董的!就是他!”
nbsp;nbsp;nbsp;nbsp;我问:“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九衣抓着我的袖子,满头是汗,“你完了张白!那个恶霸范建茗要找你的麻烦,你挡了周重培的财路你知道吗?他说你之前蒙中了一个笔洗是假货,从此之后就靠这个赚钱,说别人卖的东西都是假的,你在那里招摇撞骗,让他的古董店都开不了。范建茗收了周重培的钱,要找打·手在外面把你劫了,教训你。”
nbsp;nbsp;nbsp;nbsp;“他手底下不知道多少条人命,他教训人,都是往死里打,碰上他你就没命了。”
nbsp;nbsp;nbsp;nbsp;“张白,你赶紧跑吧!呜呜呜,张白……你说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呜呜呜呜呜……”
nbsp;nbsp;nbsp;nbsp;我心中忽然一怒,皱眉道:“朗朗乾坤,天底下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nbsp;nbsp;nbsp;nbsp;“哎哟,什么王法啊!你不会还想要报官吧?”九衣急得跺脚,拖着我往外面扯,“你知道昌桉县的县令是谁吗?范峰,范建茗他亲哥!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要逃!”
nbsp;nbsp;nbsp;nbsp;她没有将我拖动,停下来,跺脚之后猛锤了一下墙。
nbsp;nbsp;nbsp;nbsp;“张白!我知道你念过书,你们读书人都是这样,迂腐!我好不容易救了你一条命,不忍心看你死才过来跟你报信,你要是想死,那你就去报官吧!你去报官,你去找你的王法,说不定王法下面,你死得更快!”
nbsp;nbsp;nbsp;nbsp;她撇开我的手跑了,两步之后又刹住脚,回头说:“但是你伸冤的时候,千万不要说是我给你报的信。你要做鬼,我还想要做人呢。”
nbsp;nbsp;nbsp;nbsp;她又两根指头指我,“你知道不知道?半个字都不要提我。”
nbsp;nbsp;nbsp;nbsp;山里夜路难行,趁天还亮,我跟九衣两个人一起逃了。
nbsp;nbsp;nbsp;nbsp;躲避风头,我跟她二人就一直住在老屋之中,哪儿也不去。
nbsp;nbsp;nbsp;nbsp;我二人无聊时候,就叉鱼玩,叉好的鱼架起来,就在河边烤着吃。
nbsp;nbsp;nbsp;nbsp;“喂,张白,你说那些东西是假货,真的是你在骗人吗?”九衣将烤好的鱼拿起来,一边撕鱼皮,一边问我,“没想到,你是真的生财有道啊。”
nbsp;nbsp;nbsp;nbsp;我继续将还在烤的鱼翻面,答:“不是。”
nbsp;nbsp;nbsp;nbsp;九衣手放下来,怒踢了一下石子,“那么他们冤枉你。那个周重培自己招摇撞骗!他就是个大骗子!王八蛋,他骗了不知道多少钱!我听说他一个破花瓶就要卖好几千两!几、千、两!这得几个箱子才装得完的钱!”
nbsp;nbsp;nbsp;nbsp;她边吃鱼边骂,鱼刺卡到喉咙里,也要骂。
nbsp;nbsp;nbsp;nbsp;说天底下不公平的事太多,所有人都欺负她,连鱼都欺负她。
nbsp;nbsp;nbsp;nbsp;连条都已经死了的鱼都能欺负她。
nbsp;nbsp;nbsp;nbsp;经常她闲下来,就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