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哦……”燕槐序道:“我今天要去上朝,临行前想起来有句话要跟你说。”
nbsp;nbsp;nbsp;nbsp;青溪突然暴起,一把推翻了汽灯,低吼道:“不许说!”
nbsp;nbsp;nbsp;nbsp;汽灯外罩的琉璃片碎了一地,青溪一把摸起来,看也不看,对着自己的胳膊扎下去。
nbsp;nbsp;nbsp;nbsp;这一套丝滑小连招看的燕槐序都懵了,等血淌了出来,才上前夺过青溪手里的碎瓷片:“你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在燕槐序的视角来看简直莫名其妙,不懂青溪为什么大早上跳起来搞自残,摸出一块手绢来扎上她的伤口,才在崎岖的触感里惊心地发觉青溪胳膊上居然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
nbsp;nbsp;nbsp;nbsp;她捧起青溪的脸,摸了一手水渍,才蹭着月光看见对方猩红的眼睛,和滚滚而下的泪水。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不敢大声了:“……青溪?”
nbsp;nbsp;nbsp;nbsp;青溪一口咬上燕槐序的手腕,神志不清地想:“我恨死你了。”
nbsp;nbsp;nbsp;nbsp;什么样的人会肖想自己的老师?青溪不知道,她对梦里的自己觉得恶心,恨不得几个巴掌把自己扇死,从一年前的第一个梦开始,她就发誓,对于燕槐序她一定要敬之爱之,绝不可以做这种有悖人伦的荒唐事。
nbsp;nbsp;nbsp;nbsp;但那一个个梦境让她沉迷其中,以至于燕槐序刚进门的时候,青溪什么都没想,只想把她的朝服扒下来,让她白花花的手臂环着自己的脖颈。
nbsp;nbsp;nbsp;nbsp;她恨这样的自己,可又控制不住,每到这个时候,心口的蛊就会格外活跃,引诱她去做一些更过分的事。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看着那双红得不正常的眼睛,没把手腕拿回来,就着这个姿势,一遍一遍地轻抚青溪的脊背,直到她的意识慢慢回笼。
nbsp;nbsp;nbsp;nbsp;青溪尝到了燕槐序的血味,突然清醒了,连忙松开牙关,通红的眼睛居然褪下去了不少,惊疑不定地喊了一声:“老师?”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看着这一地狼藉和乱七八糟的朝服,上面沾着不知道谁的血,只好隔着门板叫了寻春一声,请她替自己告假,然后弹了青溪一个脑瓜崩:“大早上你发什么疯?”
nbsp;nbsp;nbsp;nbsp;青溪咂了咂嘴,不肯说话,低着头坐在地上。
nbsp;nbsp;nbsp;nbsp;她那模样实在是太可怜了,像一只风餐露宿的小兽,伸着湿答答的舌头突然舔了你一口,又怕你嫌弃生气,自觉地躲到一边不再打扰,守着须臾片刻的亲昵就能坚守一辈子。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没法不心软,叹了口气,对青溪张开了双臂:“过来。”
nbsp;nbsp;nbsp;nbsp;青溪只犹豫了一秒,发现自己拼尽全力也无法抵抗这么大的诱惑,索性一头扎进燕槐序怀里去。
nbsp;nbsp;nbsp;nbsp;青溪很瘦,瘦的几乎有点惊人,不知道是太殚精竭虑还是胃口不好,燕槐序把人抱在怀里,捏着这把单薄的身体,不免有点心疼。
nbsp;nbsp;nbsp;nbsp;……不过手劲倒是很大,环着燕槐序的腰,勒得她快喘不上气了。
nbsp;nbsp;nbsp;nbsp;过了一会儿,等青溪的眼泪不流了,才吸溜着鼻子从燕槐序怀里出来,看见人家肩头的衣服上都是自己的泪痕,有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也不说话,也不解释。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现在觉得不好意思了?”
nbsp;nbsp;nbsp;nbsp;青溪不发一言,低头看自己的手指。
nbsp;nbsp;nbsp;nbsp;那里也有水痕。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不知道她心里的道道,从地上站起来,命令道:“现在,立刻去找府里的大夫你给包扎一下,你那个游医小朋友今天要来,你自己安顿一下。我现在没空管你,等你想好了要跟我说什么,再来书房找我。”
nbsp;nbsp;nbsp;nbsp;说完,燕槐序心硬如铁地走了,也不叫人进来打扫,留给青溪独自思索的时间。
nbsp;nbsp;nbsp;nbsp;青溪看着燕槐序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她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突然伸出舌尖,舔了一口自己的手指。
nbsp;nbsp;nbsp;nbsp;第56章依你
nbsp;nbsp;nbsp;nbsp;今日有集市,元英慢慢悠悠地买了许多蔬菜,逛了很久,在首饰摊买了一根束发的长红绳。
nbsp;nbsp;nbsp;nbsp;山中常年寂静,鸟雀都不往院子这边来,元英哼着小曲安置好时蔬,从里面拿出一包新买的茶叶,挑水,起炉,烧茶。她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听风,等第二壶水烧好了,才把水壶和茶壶一起端进屋里去。
nbsp;nbsp;nbsp;nbsp;蒋韵还在睡,她的精神头越来越不好,每天清醒的时间很短,元英也不叫她,坐在床边截了一段买来的红绳,拆成几股,跟自己的一根头发编在一起,编了个手链,系在蒋韵的手腕上,在白皙的腕间特别扎眼,顺着衣襟再往里,青青红红的吻痕星星点点地分布在皮肤上,叫人不好意思多看一眼。
nbsp;nbsp;nbsp;nbsp;元英伸出指尖凝聚了一团灵力,托在茶壶下方保温,自己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盯着蒋韵的眉眼,就这样一直看到天色擦黑。
nbsp;nbsp;nbsp;nbsp;蒋韵皱着眉头呢喃了一句什么,随即开始挣扎起来,元英伸手把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哄小孩似的。等蒋韵慢慢平静下来,才咬着她的耳朵道:“老师,该醒了。”
nbsp;nbsp;nbsp;nbsp;说来也奇怪,元英说她该醒了,她居然真的醒了,言灵一样。睁开眼睛反应了一会儿,才搞明白自己在哪,伸手想把元英推开。
nbsp;nbsp;nbsp;nbsp;元英也不生气,兀自倒了一杯茶,然后一掐指尖,把自己的一滴血融在茶盏里,递到蒋韵嘴边哄道:“老师喝口茶吧。”
nbsp;nbsp;nbsp;nbsp;蒋韵一闻到那个味道,就皱着鼻尖扭头,可惜挣扎的幅度太小,在元英眼里跟调情也没区别了,她细长的手指掰过蒋韵的下巴,钳子似的,让对方不能撼动分毫,然后不由分说地把茶灌进去,温柔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nbsp;nbsp;nbsp;nbsp;蒋韵呛了一下,茶水顺着嘴角流到脖颈里,元英也不嫌麻烦,放下茶盏后一点一点地啄吻干净,轻抚着蒋韵的头发,温声道:“老师,我会让你认可我的用不了多久。”。
nbsp;nbsp;nbsp;nbsp;青溪还在屋里,燕槐序替她安顿了沈灵均。沈灵均脾气不大好,但对燕槐序十分客气——见面不挤兑,还拱手行了礼,这已经算是沈灵均对人的最高礼遇了。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让人给她倒了杯茶:“我听青溪说你在调查赤玉矿,舟车劳顿一定十分辛苦,有什么进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