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沈灵均淡淡道：“尚无。”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点点头，转而问道：“青溪的安神香用完了，听她说你的配方好，劳烦回头再配置一些呢。”
nbsp;nbsp;nbsp;nbsp;说到这，沈灵均才有了点反应：“她的蛊最近有发作吗？”
nbsp;nbsp;nbsp;nbsp;蛊？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微微一怔，随即不动声色道：“最近倒是没发作，不过这蛊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是专业的，肯定比我清楚。”
nbsp;nbsp;nbsp;nbsp;沈灵均掀开眼皮看了燕槐序一眼。这件事极为私密，基本只有自己和陈桐清知道，青溪愿意把蛊毒的事告诉燕槐序，想必是十分信任的。
nbsp;nbsp;nbsp;nbsp;沈灵均索性道：“我只知道这是胎里带的，而且跟赤玉矿有说不出的联系。不如您进宫向皇帝打听一下吧，孩子是她生的，她一定更清楚。”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越听心越凉。跟赤玉矿有关系——让她想到五年前，元英在书房里说的赤玉蛊。
nbsp;nbsp;nbsp;nbsp;“赤玉蛊要从胎里种下，到十岁时蛊虫长成，从此吸食宿主精血，症状上……宿主可能会产生控制不住的杀人倾向，对血液的渴望随着年岁成倍增长。”
nbsp;nbsp;nbsp;nbsp;“中赤玉蛊者，一定会杀亲杀友，众叛亲离。”
nbsp;nbsp;nbsp;nbsp;“姐姐，你身边有这种症状的人吗？如果有，一定要远离对方。”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不着痕迹地动了动手腕，那里还有一个血印，是青溪刚咬的。
nbsp;nbsp;nbsp;nbsp;她捏了捏山根，对沈灵均道：“辛苦您了。我让人带您去休息，在府中有什么想要的请尽管提。”
nbsp;nbsp;nbsp;nbsp;沈灵均一点也不客气，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燕槐序思量片刻，还是提笔给元英写了一封信。
nbsp;nbsp;nbsp;nbsp;这一早上兵荒马乱的，燕槐序把换下来的朝服送去清洗，就在书房里一直等青溪。这孩子长大以后没跟她有过多的交流，脑子里在想什么燕槐序也看不透，还不太有把握对方一定会来找她。
nbsp;nbsp;nbsp;nbsp;结果青溪没等到，先等来了寻春。
nbsp;nbsp;nbsp;nbsp;早朝一过，寻春就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反手关上书房门，道：“今天早上，左旋上奏，提议了新的政策。”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眉头一跳，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她一个户部尚书，老管政策干什么？”
nbsp;nbsp;nbsp;nbsp;寻春道：“她今天洋洋洒洒说了一炷香的利弊，话里话外无非就是你重权在握，拥兵自重，回京第一天连朝都不上了，说要在兵部设立军务官，任何军令必须首先经过军务官同意才能发行下去。”
nbsp;nbsp;nbsp;nbsp;自古以来，军权和皇权都是不可能平衡的一块心病，燕槐序知道一定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nbsp;nbsp;nbsp;nbsp;左旋想削减军权，正中皇帝下怀，这对君臣一个眼神对上去，政策想不推行都难。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从栖霞山上下来的时候，只想以一个人类的身份走一趟人间。借了将军这个名头，也知道最好的结局就是战死沙场，全一场忠义，然后再回她的山上去。但是现在
nbsp;nbsp;nbsp;nbsp;现在青溪还没完全长大，头上有个长姐，身体里有个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赤玉蛊，亲娘看不出有多疼她，直到现在封地也没给一个，身边也几乎没有至亲之人。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觉得自己闭不了眼。
nbsp;nbsp;nbsp;nbsp;她捏了捏山根，摆摆手让寻春先退下，结果书房门突然被推开了，青溪收拾好了自己，完全看不出刚才哭过。
nbsp;nbsp;nbsp;nbsp;除了有点尴尬，燕槐序不合时宜地想：我的书房门是摆设吗，怎么是个人就往里闯？
nbsp;nbsp;nbsp;nbsp;寻春也愣了一下：“二殿下？”
nbsp;nbsp;nbsp;nbsp;青溪淡笑道：“寻春姐姐，你刚才说，左旋提议要设立军务官？”
nbsp;nbsp;nbsp;nbsp;寻春愣愣地点了点头，点完才想起来去征求燕槐序的同意，燕槐序叹了口气摆摆手，让青溪继续说下去。
nbsp;nbsp;nbsp;nbsp;青溪换了一件浅黄色的常服，嫩得像新生的枝桠，光看她一眼就觉得生命力蓬勃，好像永远都有希望一样。她给自己找了个座位，一点也不见外地倒了杯茶：“昨日才说要削减军费，今天又要设立军务官，挪了的钱又花出去，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nbsp;nbsp;nbsp;nbsp;寻春也恍然大悟道：“是啊，这个左旋是昏头了吧，明日上朝，正好可以以此为理由驳回她。”
nbsp;nbsp;nbsp;nbsp;青溪和燕槐序对视了一眼，想到一块去了，寻春莫名其妙道：“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摇摇头：“左旋又不是傻子，她怎么会提自相矛盾的政策呢？”
nbsp;nbsp;nbsp;nbsp;寻春道：“对哦，那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她？”
nbsp;nbsp;nbsp;nbsp;青溪道：“她一个户部尚书，要削减军费尚且可以理解，但军务官单纯是冲着老师来的。”
nbsp;nbsp;nbsp;nbsp;燕槐序轻笑了一下：“更何况普天之下，谁能指使一个朝堂新贵户部尚书？”
nbsp;nbsp;nbsp;nbsp;寻春抿了抿唇：“您是说，要设军务官是那位的意思吗？”
nbsp;nbsp;nbsp;nbsp;青溪淡淡道：“真心都是有时限的，当初她依仗老师打仗，助力边疆开商路，委托秘密行动的时候是真心信任。现在无仗可打，商路稳定，老师也回了京城，心生忌惮当然也是真心的。”
nbsp;nbsp;nbsp;nbsp;她这一串大逆不道之词砸得寻春晕头转向，惊疑不定地看向燕槐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