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后阿舍尔拍了拍衣摆,他若无其事换了一个话?题,试图把自己从刚才那股过?于温和的氛围中置换出来。
阿舍尔:“你们呢?今天都安排了什么?”
临出发前?,阿舍尔没有硬性规定子嗣们要?做什么,只是嘱咐不许打架,便匆匆上了云端。
此刻这种?轻微透着关心的问题,立马被?落户一步跟来的虫群们七嘴八舌地相应回答——
“给?妈妈,摘了水果!”用巨型树叶包裹的浆果递在了阿舍尔面前?。
“破烂,拆完了!”准备废物利用的机械巨人已经全部变成了零散的金属元件。
“礼物礼物!给?妈妈!”是一窝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兔子。
……
任何看?起来外形像是冰山的虫族帅哥,在遇见虫母的那一刻都会破功,阿舍尔分辨着各种?发音不规整的语句,勉强理解了子嗣们的意思。
十分钟左右,一上午不见如隔三秋的虫群们才被?安抚完全,他们一个个小心藏着彼此悉知却隐瞒了虫母的秘密,以?至于神?情上都有几个飘忽的不自然?。
但好在阿舍尔心里还记挂着深渊的问题,他招手叫过?旦尔塔,犹豫片刻后,又道:“把那家?伙也叫过?来吧。”
“……是祂吗?”旦尔塔尾勾动了动,颇有些不乐意地冲着不远处另一只始初虫种?的方向晃了一下。
阿舍尔点头。
不情不愿,但也不得?不做。
于是,站在原地的阿舍尔等了两分钟,便见两个始初虫种?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
均是一副脸色阴沉的模样,就好像相互欠了一笔还不起的巨款。
阿舍尔开门见山:“我?需要?你们和我?去一个地方。”
“哧,”某个始初虫种?洋装不耐,实际上眼睛珠子都快扒在年轻虫母的身上了,“我?又不是你的狗。”
嘴上不吃亏一点儿,但祂却满脸写着“你再问我?一句我?就和你去”了的渴望劲儿。
看?着怪有意思的,但阿舍尔不想纵容熊孩子。
于是,比起始初虫种?心眼更?坏一点儿的阿舍尔弯了弯眼睛,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这样啊……”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下乘的始初虫种?嘴角微动,隐约有上抬的趋势,“你要?是……”
“让我?当狗还给?我?起名,我?就和你一起去”十多?个字眼都还没说出口,下一秒容貌精致的虫母就敛了笑容,面无表情。
“哦,”阿舍尔眉毛都不抬一下,“那你不想去就算了,我?和旦尔塔去。”
绿旦:啊?就不再多?问一句了吗??
话?落,根本不给?始初虫种?反应的时间,就对旦尔塔道:“速度快点,争取一天之内完事。”
对于虫母待另一个始初虫种?的无视,旦尔塔喜闻乐见,两端尖锐的竖瞳都有一瞬间因为愉悦而变得?圆润。
旦尔塔询问:“妈妈,要?去哪儿?”
“去深渊。”
“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不用,把你自己带上就行。”
虫母和其子嗣的声音渐行渐远,被?遗落在原地的始初虫种?盯着阿舍尔的背影看?了又看?,直到对方走出几十米的距离,都没有任何想要?回头的架势。
“……啧,”始初虫种?沉下眉眼,幽绿色的竖瞳里危险闪烁。
祂眼神?很凶,一直死死锁定着青年远去的身形。
直到遥远的视线中,虫母被?旦尔塔用有力?的手臂抱到怀里,随后属于始初虫种?的形态开始展露,变作了彻底虫形,包裹着对比下过?于娇小的虫母,消失在原野的尽头。
驻扎在原地的虫群子嗣们目送虫母和旦尔塔的离开,在没有明确的命令下,他们虽然?心里想跟上去,但依旧克制冲动,重新聚拢在一起,商讨着有关于“礼物”的秘密。
有关于旦尔塔提出的“虫骨”甚合其他子嗣们的心意,先前?在另一只始初虫种?挑衅质问时,虫群不应不答不是因为抗拒还排斥,而是在铆足了劲儿思考到底取身上的哪一块虫骨,才最能体现出对妈妈的重视和喜欢:
头部的内骨骼——这个好像不太行,用来做王座的话?,可能以?后就没机会再竞争妈妈的伴侣名额了……
其他地方的外骨骼?那哪一块才能显得?比较有诚意呢?要?是能知道妈妈更?喜欢哪里就好了……
离开阿舍尔视线的子嗣们努力?揣摩着虫母的喜好,塞克拉摸了摸下巴,决定为妈妈的王座献上一截翅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