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还是我去走一遭吧!」王管事所在的雅间中,一位年近不惑的郎君,从屏风后绕出。
他面容可亲,一双笑眼,好似生来不会动气一般。可闻到这屋内的污秽之气时,他也不禁皱了皱眉,赶紧亲自将窗子开到最大。
感受到新鲜的空气进了屋内,王管事面色缓和了一些,颔首道:「也好,还是你去吧。」
而这边,可怜的孟掌柜,从茅房走出来,垂头丧气地往自己铺子走着。他实在想不通,当初那般落魄的小娘子,怎的就摇身一变,变成一个身家不菲的食肆掌柜了呢?都怪当初自己看走了眼,以为她定然没有能耐赎回镯子,便转手高价卖与了旁人。
现下,如何给她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鎏金玉镯啊?
孟掌柜全心全意地思虑着忧心事,都未曾注意,清欢小馆外遇到的那个癞头乞丐,此时,也在会宾楼外,眼神阴鹜地在他和会宾楼之间来回扫着。
到了德胜当铺,孟掌柜对朝奉说道:「这几日若是有人来,便说我出了城了,如若是要紧的事,便拖他一拖,给我私下里送个口信儿再说。」
「好,东家。」
眼见孟掌柜来了又走,朝奉心中欢喜起来,孟掌柜不来铺中,可当真是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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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马车中,为了表示对当朝宰相的尊重,万琮衍笑呵呵地问道:「务观,你瞧侄媳妇儿如何?」
「很好。」宋成和颔首。
「那便好!」万琮衍大喜,转念想起孟掌柜一事,微微蹙眉道,「就是,看着厉害了些。」
他又一拍大腿,说道:「不过也好!厉害些好,管管那臭小子的倔脾气!同他阿耶一样,打定了主意,便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现下,娶个手段厉害的媳妇儿管管他!」
宋成和闭目不语,心底却是前尘旧事翻涌而出。
那镯子,她竟还留着。这到底,是对他们二人昔日情谊的怀念,还是为了阿蓉的将来的筹谋?阿蓉将它当了,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帮她拿回这只镯子。
到了宋府,宋成和找来佟管事,默了半晌,声音沙哑道:「让佟三,回一趟秦州吧!去看看,沈娘子葬在何处了。」
佟管事看着家主,有些担忧道:「相公……」
宋成和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佟管事不再多言,默默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尹夫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了书房,双手在胸前绞着帕子。许久,她才嗫嚅地问出一句:「宋相公,阿蓉……还好吗?」
宋成和目光越过尹夫人,看向了摇曳的油灯。昏暗而柔和的光晕落在他眸子中,闪闪烁烁,他沉声道:「很好。」
良久,他又叹了口气,说道:「过些时日,我要去一趟秦州,去接她回来。」
尹夫人眸中泪水瞬间决堤般滚落,强忍住抽泣之声,不断地点头道:「婢子明白。」
而万琮衍,则是一番喜气洋洋,刚进入自家府门,他便高声换来管事,朗笑道:「让府中庖厨做个烤猪肘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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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欢小馆里,三人收拾好铺子,复盘了一回今日的之事,一时间,笑声在小馆里回荡不止。
笑过一阵,巧环问道:「小娘子打算如何处置镯子一事啊?」
「小娘子定不能饶他!孟掌柜是出了名的自私小气,吝啬敛财,只可惜不知靠山是谁,竟还能过得如此逍遥。」阿泰接口道。
「不管他靠山是谁,咱们人证物证俱在,怕他做甚!明日,儿便去与涂娘子商议,只要不给涂娘子添麻烦,儿自去报官。」杜时笙义正言辞道。
她心情不错,又给巧环和阿泰分了些「红利」,皆来自于今日两位帅大叔的打赏。
待杜时笙和巧环走后,阿泰急不可耐地想早些关闭铺门,好好数一数自己的「小金库」,却发现金黄豹不知何时溜了出去。
「金黄豹!」阿泰走出铺子,到处喊着金黄豹。
这时,只听树林子里「窸窸窣窣」响了几声,阿泰笑道:「金黄豹,你又去树林子里作甚,快些出来,咱们关门了。」
果不其然,金黄豹在里面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极是开心兴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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