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蓟想要拦,却拦不住,门口的丫鬟们见势不对,和林妈妈交好的,忙去告诉林妈妈,林妈妈当即慌了神,趁薛景元的侍从还没来,急急去找徐弱水做主去了。
徐弱水正吃完饭准备午睡,刚褪完衣,就听见前厅闹将起来,没多久,她身边的心腹丫鬟锦和就走了进来,道:「大娘子,林妈妈求见。」
「哦,那老货来做什么。」徐弱水道:「告诉她,我要睡了,让她午后再来。」
锦和又道:「大娘子,林妈妈恐怕有急事,方才一边拄拐进来,一边喊救命呢。」
徐弱水:「。。。。。。。。。。。」能把一个久经宅院的老妇人吓的喊救命,怕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徐弱水想了想,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命人取来衫子,披好后,才出了内屋。
一到前厅,就看见林妈妈拄着拐杖跪在地上哭泣,到底是奶过哥儿们的乳母,徐弱水即便不喜她,也扶着桌子,假笑着坐下了,只道:「林妈妈今日怎么来了?」
「大娘子。。。。。。。。大娘子!」徐弱水一来,林妈妈,好似见了救星似的,忙膝行上前几步,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大娘子,求您救救我!」
徐弱水习惯了午睡,这会子被打搅,头突突的疼,涂了红色丹寇的手指按着太阳穴,道:「怎么了?」
「小郡王,小郡王。。。。。。。」林妈妈哽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小郡王说要撵我出去!」
「。。。。。。。。」徐弱水原本还闭着眼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闻言豁然掀起眼皮,道:「他要撵你出去?」
徐弱水问:「他没事撵你做什么?」
林妈妈被问的一噎,支支吾吾了好半晌,说一句藏一句,将事情的大概经过说了出来,绝口不提她吃了血燕窝的事情,只说是薛景元听信了祝小蓟这个狐媚子的谗言,说要赶他出去。
徐弱水在内宅呆了四十年,倒还不至于如此天真,心知薛景元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发怒要撵人,但只做不知,让人去传了祝小蓟来,当面对证。
祝小蓟被徐弱水传唤,有些心慌,一急又想哭,薛景元看他实在害怕,便道:「慌什么。」
他说:「左右是我要撵他,没事叫你作甚,我去母亲那里一趟,当面和她说。」
言罢,他起身就要走,祝小蓟下意识抓住了他。
感受到衣袖处传来的重量,薛景元下意识转过头,看向祝小蓟,问:「怎么了?」
祝小蓟其实胆子不大,还有些小,上辈子最怕惹事,这辈子胆大妄为这一次,临了了又退缩了,仰头看了薛景元一眼,随即主动上前,抱住了薛景元。
薛景元被他抱的一愣,片刻后低下头,看着祝小蓟的头顶,下意识抬起手,轻抚过祝小蓟的后腰和背,感受到掌心的颤抖,这才意识到祝小蓟是在害怕。
。。。。。。。这小双儿,装狐媚都装不像,听到他说要把人撵出去,自己倒先心虚起来。
薛景元哪能看不透祝小蓟,心里只笑,面上却依旧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怎么了?难不成是心疼那婆子不成?」
祝小蓟脸颊埋在薛景元的怀里,闻言迟疑片刻,然后摇了摇头,思考了片刻,随即谨慎有又小心道:「夫君,可不可以不生气。」
薛景元简直想笑出声,但又强行压下,只板着脸道:「为何。」
「为那婆子生气不值得。」
其实是祝小蓟怕那婆子被撵出去之后,宅内人见状,会兔死狐悲,表面顺服但心中对他敌意更甚,为了保全自己,他只道:「那婆子毕竟奶过哥儿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过一碗血燕窝罢了,便让他一碗吧。」
薛景元知道祝小蓟在想什么,闻言,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顶,道:「你别怕。」
他说:「我不是那不知事的公子哥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一个婆子而已,我想撵就撵了。」
薛景元说:「你若怕日后有人还敢针对你,为难你,日后你就搬到我的凤霄阁来,那你都是我的人,没人敢欺负你。」
祝小蓟闻言心中一惊,下意识抬起头,看向薛景元,想要说些什么,但薛景元已经俯下身来,捏着他的下巴轻吻了一下他的唇,随即转身出去了。
他甚至没带上祝小蓟,自己去见徐弱水了。
祝小蓟愣怔过后,忙追出去。
摇月「嗳」了一声,唤了一句「小娘子」,随即拿起外衫追过去,披在祝小蓟只着了一件襦裙的肩头上,道:「小娘子,外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