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什么?!”
本就心烦,一进院子却见白琮横冲直撞,嘴里胡乱嚷嚷着,萧恪心头火蹭蹭往上窜,最终忍无可忍怒喝了一声。
院中人因他这一嗓子都愣了下,白琮最先反应过来,扭开桎梏挥拳就朝着萧恪冲过来,“萧恪!!”
然而他忘了,此刻的萧恪已不是一年前那个瘦弱的少年。有贺绥亲身指点了小半年,今时今日的萧恪无论是手上功夫还是力气都远胜过白琮。
挥出的拳被萧恪轻易接下,一拉一拽间,白琮整个人就被甩到一边去,好在旁边有人扶了一把才没摔倒。
“不用你们扶!我自己行!”
见白琮气鼓鼓还犟嘴的模样,萧恪不由冷笑了一声,“你们躲远点。砚秋,你也让开。”
“主子,您的腿……”
萧恪的腿还没有好利索,梁砚秋十分担心,毕竟这些日子在府里讨生活,这位白小少爷是个什么脾性他也算有所了解。本就是无拘无束的性子,又是个半大孩子,心里没半点分寸的,难保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但萧恪毕竟开口了,梁砚秋也只得松手后退几步。
“白琮,我不是你舅舅,对你为何胡闹也没有兴趣听,我只需要你听话。”萧恪可没那么好的耐心应付一个从来不听话的孩子,“或者……你可以选择跟我打一架,然后被丢去柴房饿几天。”
“你敢!”
“呵!你看我敢不敢?”
白琮攥了攥拳头,刚刚萧恪那一下已经让他认识到面前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已经不是他可以随意踹翻的了,视线移到对方不算稳的下盘,他知道萧恪膝盖受了伤,前些日子一连十来日都下不了床,似乎一瞬已决定了进攻的方向,“来!”
男孩揉身而上,目标直奔萧恪的腿,他甚至连掩饰一下都懒得做了。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破绽,萧恪自己又怎会不清楚,白琮在他眼里还是直愣了些,既是早有提防,又哪里会如白琮所愿一击就中。反倒是被萧恪利用,闪身躲开一击,伸手一扯直接反剪了手臂,半截身子落在了人家手里,再想抢回主动权却为时已晚,背心突遭大力,脚下一绊人就直接被撂倒在地上。
脸颊着地,登时面上就火辣辣得刺痛,伸手一抹,确是见了红。
“来人!把白琮带回院子里看管起来,若有半点徇私,看管和伺候的人一律重责!”
众人连忙应下,萧恪发了脾气,府里的人哪里还敢再顾及什么,七手八脚把白琮从地上拖起来带走,甭管这位小爷叫骂什么都不敢再松手。
“主子。”梁砚秋走过来扶了一把,“可要属下去传个大夫过来?”
萧恪长舒一口气摇头拒绝了,“洪喜,霍子溪人呢?回府里了么?”
洪喜这时才上前应道:“早些时候就在书房外候着了,要不奴婢把他传唤到卧……”
“不必,去书房。”
虽说白琮闹事的院子属于郡王府的后院,但府里闹这么大的动静前院也有所耳闻,无非是不知结果罢了。不过在看到脸色阴郁的萧恪出现时,霍子溪就是再傻也知道后院闹得事不小,是而回话时他仍是提着心眼,生怕出什么岔子。
“回主子的话,属下这些时日来往书斋,并未见翟老板有何异样,只是除咱们府之外,似乎另有一拨人在查书斋。”
萧恪手指轻点桌案,思索片刻后先是看向洪喜道:“魏子旭怎么说?”
“说是那翟老板只是派人同他们一道来做些生意,并未多听多问。书斋的人做的是布匹生意,并无什么异样,他们便没有在书信中禀报。”
“布匹生意……为了顺路帮忙特意在北境苦寒之地做布料生意?”衣食住行乃人之所需,做些个布料生意本也是寻常,但燕州终日苦寒,做粮米生意都好过做布匹的买卖,“去查,不要模棱两可,一五一十都查清楚了再来回禀。记得派几个身手好的,必要可杀,若有异样,活捉最佳。”
“是!那魏子旭要如何处置……”
“先把他安置在府里,但不可与旁人接触走漏了消息。他哥哥是个不稳重的,时日久了若有二心也能得知。”
“奴婢明白了。”
萧恪挥挥手让洪喜领命办事去了,转回头又看向霍子溪问道:“你刚才说还有一拨人在查书斋?可有眉目?”
霍子溪垂手应道:“属下无能,还未探得,不知是敌是友。”
萧恪抬手,用力按了按太阳穴。这一日折腾下来,他都来不及感伤同贺绥分开的事,此刻又是一茬茬的新事,弄得他有些头痛,可却仍得打起精神思索霍子溪所说。
“翟淼从未遮掩过自己的出身,若是寻常商人原没有那个本事让你查不到,他们更没有必要做这些事。细想想,我查他是因为怀疑这次大哥身死有中洲的手笔……如果另有也怀疑中洲与这次齐燕战事有关……”
霍子溪原是听着的,可听到这儿却大着胆子开口道:“属下斗胆。主子运粮之事是隐秘行事,纵然察觉主子与中洲商贾有所关联,也与边境战事无关,若对方真是察觉其中关联,那必然…是敌非友。属下等可还要继续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