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雨太大了,家里也没有什么吃的,戚长夜简单煮了锅粥。他自己坐在唯一的一张椅子上面,赵岁岁和戚桐则战战兢兢地坐在他的床上,便是坐了也不敢坐的太过实诚,只敢虚虚地搭上个边,戚长夜看着都替这两人嫌累。
nbsp;nbsp;nbsp;nbsp;吃过了饭,赵岁岁将自己装布的竹篮拿了过来,大块的布都已经做成了衣服,只余了些大大小小的裁剪出的布头,这几日他一直忙着院里和菜园里的事情,这几块布头就一直放在这里没怎么被动过,既然现在出不了院子,刚好拿这些布头打发打发时间。
nbsp;nbsp;nbsp;nbsp;赵岁岁想改几条帕子香囊——还有戚大哥的衣服,因着时常上山的缘故他的衣服鞋子磨损的都要比旁人快上不少,赵岁岁盘算着下次在他鞋底多纳上几层。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则是去抱了几根竹子回来。
nbsp;nbsp;nbsp;nbsp;多亏他每日回家从不空手,一点点积累下来家里也攒了十来根竹子,戚长夜想着给后院菜园弄几道架秧的篱笆,除了芸豆外他家日后肯定也要种些其他的爬藤蔬菜,早晚都是能用上的。
nbsp;nbsp;nbsp;nbsp;戚家的菜园围栏倒不像其他地方那样破烂,菜园说白了就是在戚家房子后面用篱笆圈出来的一块地,并没有用围墙围着,村里人大多都这样做——这要是全围起来得废上多少砖石泥料啊?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随便一车砖块都要几十文钱了,富裕些的地主老爷等大户人家或许会这样,村人则是能省则省。
nbsp;nbsp;nbsp;nbsp;伐些木头砍些竹子绕着菜地围上一圈,没什么实际性的防护作用,算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一种做法,彼此都对此心照不宣。
nbsp;nbsp;nbsp;nbsp;戚家也是这样做的,但戚家园子的围栏要比村子的所有人家都高,围栏顶还被专门绑了尖刺,免得有什么动物或人悄悄从围栏上翻进来,山脚远不如村中安全,无论是戚老爷子还是戚父住在这里时都格外在意这点。
nbsp;nbsp;nbsp;nbsp;如今换成了戚长夜,他更是不可能忽视这些,戚长夜甚至盘算着等攒上些银钱直接盖高墙将这一整块地都圈起来,多花些银子盖高一些,就算是狼都跳不进来。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计算了下竹子的高度,拿了锯子一根根截断,锯好的竹子约及他胸口那么高,他又顺着竹子的横截面将竹子从中剖开,转眼间好好的一根竹子就被分成了两节。
nbsp;nbsp;nbsp;nbsp;“是不是还是有些粗了?”戚长夜拿着半截竹子问赵岁岁。
nbsp;nbsp;nbsp;nbsp;赵岁岁抬头看了一眼,思索片刻点头回答:“再分一半比较好。”
nbsp;nbsp;nbsp;nbsp;于是戚长夜又将其分开了一半。
nbsp;nbsp;nbsp;nbsp;“雨这样大,大伯应当也出不了门了,等雨停了我就去问问砖瓦的事情,他应该对这些有所了解。”戚长夜边锯竹子边与赵岁岁闲聊起来。
nbsp;nbsp;nbsp;nbsp;“柴房里不是有成捆的荒草吗?不能直接铺在房顶吗?”戚桐细声细气地问赵岁岁。
nbsp;nbsp;nbsp;nbsp;赵岁岁将他抱了起来放在身侧:“当然不可以直接铺呀,草是一根一根的,雨水还是能从缝隙中流淌下来的。”
nbsp;nbsp;nbsp;nbsp;“再说了,咱们家里的那些草哪儿够铺啊。”
nbsp;nbsp;nbsp;nbsp;放到现代他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呢,哄起戚桐却驾轻就熟:“要做房顶的话必须要先编一下茅草,将一根竹子从中劈开……喏,你哥哥手里的那根竹条就正好,像编扫帚那样一把把地将茅草绑在竹子上面,编成一大片一大片的茅草片。”
nbsp;nbsp;nbsp;nbsp;赵岁岁见戚桐脸上仍旧不太理解,想了想,伸手从竹篮里面挑出几根布条,他将布条抓在手心:“假如这就是一把茅草。”
nbsp;nbsp;nbsp;nbsp;戚桐认真地看着,戚长夜也凑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他在周围寻找着什么,眼前突然多了根纤细的竹签子,正是戚长夜刚刚从一根劈歪了的竹子上削下来的,本着不要浪费的原则戚长夜准备将其改成竹箭。
nbsp;nbsp;nbsp;nbsp;赵岁岁顿了顿,嘴角抿出了个笑容:“谢谢。”
nbsp;nbsp;nbsp;nbsp;“这样,”赵岁岁将布条横在桌上,将竹签竖放在布条中间,呈九十度垂直的模样。
nbsp;nbsp;nbsp;nbsp;他将几根布条对折,又取了根绳子将布条与竹签接触的地方绑了起来,手腕一翻打出了个非常漂亮的结扣:“具体要比这再复杂上一些,但也没有难到哪儿去。”
nbsp;nbsp;nbsp;nbsp;“这一整根竹子都要编满,这样拿起来的时候就是一大片,一层一层像瓦片那样叠压在一起,这样才能防水保暖。”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和戚桐都是第一次了解这些,一大一小都听的格外认真。
nbsp;nbsp;nbsp;nbsp;赵岁岁弯了弯眸。
nbsp;nbsp;nbsp;nbsp;“不过茅草片也不能直接盖在房上,下面还得先铺上一层木板或是其他的东西。”前些年赵家曾动工修缮过房子,赵岁岁在旁看了不少,“雨后茅草很容易发霉,需要时不时地修理上一下,我在杨东村时村里有户邻居家的茅草房顶上甚至还长出了蘑菇。”
nbsp;nbsp;nbsp;nbsp;原主肯定是不会打理这些的,戚长夜则完全没有这个概念,这才导致了今日他们的房子漏了这么多地方。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叹了声气:“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nbsp;nbsp;nbsp;nbsp;他们三个在屋里呆了一整日,临近傍晚暴雨才终于停了下来,戚长夜终于走出了屋门,他又体会了番当日推着板车进镇时的感受——深一脚浅一脚地一踩一个大泥坑,没走几步裤腿上就溅满了黄褐色的泥点,后院菜园的篱笆也被暴雨冲的七扭八歪的,一只小奶狗似乎也被这场大雨憋得烦了,戚长夜一出门就迫不及待地蹦蹦跳跳地跟在他的身后。
nbsp;nbsp;nbsp;nbsp;这只小狗的脑袋要比其他三只狗大上一圈,因此被桐哥儿起名为“大头”。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目光诡异地和赵岁岁对视了半天,赵岁岁甚至发自肺腑地“称赞”了句“不愧是兄弟”,戚长夜对此无话可说,他没想到戚桐的起名能力竟然与自己不相上下。
nbsp;nbsp;nbsp;nbsp;但正所谓大道化简返璞归真,这个名字也没什么不好,生动形象直击本质,最重要的是非常好记。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对这几个名字拍手叫好,更重要的是反驳了这个名字就要重起,他和赵岁岁都起不出来。
nbsp;nbsp;nbsp;nbsp;另外三只狗则分别叫大毛大吃和大汪,前两只都顾名思义,最后一只是因为它叫唤的声音非常非常大,其他三只加在一起都叫不过它。
nbsp;nbsp;nbsp;nbsp;本来是叫“大嚎”的,戚长夜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无可忍不得不提了些意见,冷下脸来利用一家之主的威严和气势强行将“大嚎”的名字给改成了“大汪”。
nbsp;nbsp;nbsp;nbsp;或许是因为住在这里的几代主人都格外用心的缘故,菜园里的篱笆倒是意外的□□,戚长夜拎着把锤子绕着菜园巡视了一圈,将几处破损都敲敲打打修补了一遍。戚桐和赵岁岁都在前院,戚长夜便在空间中抽出了几根木板,这是他之前就准备好的东西,连带着将那扇破破烂烂的木门也加固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