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小孩子本就需要更多的睡眠,昨晚因为要进镇的事情兴奋了大半夜——虽然戚长夜和赵岁岁聊天时桐哥儿一直保持着沉默没发出任何声音,今天他又同家里的两个大人一起起了个大早,再好的精神也撑不住了,没过多久就脑袋一歪靠在赵岁岁的肩头睡了过去。
nbsp;nbsp;nbsp;nbsp;赵岁岁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脚下的步子似乎也更平稳了一些。
nbsp;nbsp;nbsp;nbsp;风吹过树梢草叶吹至他的发间,带来阵阵清凉的气息,泥土路上只能看到三个小小的身影,不知名的雀鸟从他们的头顶掠过,翅膀在空中扇动了几下后转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nbsp;nbsp;nbsp;nbsp;“什么时候准备的草绳?”戚长夜突然问。
nbsp;nbsp;nbsp;nbsp;赵岁岁愣了下,随即反应了过来:“昨天。”
nbsp;nbsp;nbsp;nbsp;“昨天你提第一桶鱼回来以后。我去将那个漏水的木桶清洗了出来,弄好了竹笕后剩的时间就在家里编草绳了,桐哥儿也帮我弄了不少。”赵岁岁笑道。
nbsp;nbsp;nbsp;nbsp;他实在是个细心的哥儿,见着那么多鱼就知道要准备草绳,就算用不上也没有什么损失,也好在他准备了这些,否则戚长夜就只能在到了镇子上后悄悄在系统商场里面购买绳子了。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倒是积分抽奖抽出了十米长的伞绳,但那东西用来穿鱼实在是有些太可惜了。
nbsp;nbsp;nbsp;nbsp;“还好有你。”戚长夜道。
nbsp;nbsp;nbsp;nbsp;赵岁岁不自在地撇过了头去,磕磕绊绊道:“这、这有什么,都是你有本事……”。
nbsp;nbsp;nbsp;nbsp;都是你有本事能抓到这么多鱼。
nbsp;nbsp;nbsp;nbsp;赵岁岁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铜钱,到了后面他甚至连接银子都接的有些麻木了,大部分人都付的铜板,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给了碎银子,混在一起满满当当地装了三个布袋子,抱在怀中沉甸甸的。
nbsp;nbsp;nbsp;nbsp;想到这里,赵岁岁又不自觉地自以为隐蔽地悄悄瞟了某个木桶一眼。
nbsp;nbsp;nbsp;nbsp;那个装钱的袋子此刻就放在这木桶之中,上面被严严实实地盖了好几层东西,任谁看了都发觉不了内中乾坤,赵岁岁只敢偷偷看上一眼,收回视线时眼睛也晶晶亮亮的。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有些好笑:“记得里面有多少吗?”
nbsp;nbsp;nbsp;nbsp;赵岁岁轻轻“嗯”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毕竟是他收的银钱,具体数字可能不太准确,收到后面他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了,到了最后剩的的死鱼也都低价打包卖了出去,但大概的数量还是能够说出来的。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便又接了一句:“快了,再走上两刻钟的时间就能到达杨溪村口了。”
nbsp;nbsp;nbsp;nbsp;“等回了家,我们一起去数银子。”
nbsp;nbsp;nbsp;nbsp;原本疲累的人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仿佛又充满了力气。
nbsp;nbsp;nbsp;nbsp;赵岁岁脚下的步子似乎都加快了几分。
nbsp;nbsp;nbsp;nbsp;第55章第55章小两口回娘家。
nbsp;nbsp;nbsp;nbsp;进村的道路并非只有这一条,但其他的路却要绕远上不短的距离,动辄能多走出小半个时辰去,也犯不上为了这一车东西特意避开别人。
nbsp;nbsp;nbsp;nbsp;村口大树下照旧坐着不少村民,摇着蒲扇围聚在一起东拉西扯些家长里短,今日的话题刚好是戚大伯要给他家和离回来的哥儿单盖间房的事情,像戚大伯这样的人到底还是少数,更多的村民都觉得戚大伯疯了——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又不是死了汉子没了男人的寡哥儿,哪有亲爹还在就自己出去单住的啊?都是些小农小户的土里刨食的有了上顿没下顿的人,难道还能仿着前朝立个“女户”“哥户”出来啊?
nbsp;nbsp;nbsp;nbsp;戚家老大可真是猪油给蒙了心了,戚老太太也是老糊涂,居然也点头同意了,别说是他们杨溪村,十里八乡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儿啊?
nbsp;nbsp;nbsp;nbsp;“嘁,就算盖的是最不值钱的泥屋瓦房,那不也得要上几百个铜板?听说那戚老婆子一文钱都没出,她家老大这辈子的家底可都掏在戚渔身上喽!”
nbsp;nbsp;nbsp;nbsp;旁边的雨婶子摆了摆手:“哎,面上说是没出,谁知道私下里有没有偷着塞钱呢?”
nbsp;nbsp;nbsp;nbsp;“也是,反正嘴上肯定是不承认的,不然哪个儿子都有学有样地闹上这么一场,哪个不给都不像话。”
nbsp;nbsp;nbsp;nbsp;“且等着吧,他一个和离回来的哥儿都能分出去单过了,我就不信戚家大院里挤着的那些人不动心思,到时候戚家可有的闹喽。”
nbsp;nbsp;nbsp;nbsp;几人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似是已经看见了戚家日日吵嚷的未来。
nbsp;nbsp;nbsp;nbsp;聊着聊着,远方道路上骤然多出了几个小小的人影。
nbsp;nbsp;nbsp;nbsp;雨婶子眼尖,一眼便瞧见了,但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一时间还没认出来人,还在那里左右问着:“今儿个都谁家去镇里了?”
nbsp;nbsp;nbsp;nbsp;“难道是王家的?不对啊,王老头家牛车不是这个点儿回啊?”
nbsp;nbsp;nbsp;nbsp;“那是三叔公家的?”
nbsp;nbsp;nbsp;nbsp;“不是吧,我今儿刚从三叔公家门口过的,他家板车还好好地停在院里呢。”
nbsp;nbsp;nbsp;nbsp;“那还有谁来着……”。
nbsp;nbsp;nbsp;nbsp;几人接连提了好几个名字,还没等猜出来对方就已经先走到了近前,待到看清对方脸的那刻一众婶子婆娘顿时都不敢说话了,先前还热闹着的村口树下霎时变得静谧了不少。
nbsp;nbsp;nbsp;nbsp;树底下坐着个月初才刚嫁过来的小媳妇儿,不解地看了看身边噤声装鹌鹑的雨婶子,又看了看正往这边走的两个人。
nbsp;nbsp;nbsp;nbsp;汉子约莫有二十来岁,身材高大眉眼冷峻凌厉,只是看着就觉得不太敢亲近接触,要是气势能稍稍柔和上一些不知道能迷走村里的多少哥儿姑娘。
nbsp;nbsp;nbsp;nbsp;——不过也不好说,有些人就喜欢这种瞧着冷冽阴沉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