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他饿过劲了,现在闻到这些东西反而更加难受。李贡担心上了车后,车里的空气污浊反而不如外面的清新空气有缓解作用,索性叫人撑了把伞遮住太阳,就地陪起了魏西连。
nbsp;nbsp;nbsp;nbsp;如此在外面坐了许久,魏西连将脸侧的几缕碎发捋向后方,眉头依然拧着,他一手摁着肚子,喘过一口气:“走吧,下午还有事情。”
nbsp;nbsp;nbsp;nbsp;这一句话一下子让李贡心疼起魏西连来,同时他在推着魏西连上车时发现,魏西连被晒黑了一些。他痛恨造成魏西连不得不东奔西跑的罪魁祸首曹渡宇,暗暗发誓,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像那天晚上的申老板一样,踹曹渡宇一脚。
nbsp;nbsp;nbsp;nbsp;上了车,魏西连紧紧摁着肚子,仿佛恨不得把肚子压成一张不会痉挛作痛的纸片,并且还是没精力说话,李贡为了活跃气氛说上□□句,他只是间或地摇摇头——全是摇头,因为李贡说的乱七八糟,全是胡话。
nbsp;nbsp;nbsp;nbsp;开了大半个小时的车,李贡终于看到了他一早心仪的吃饭地点,然而还没开过去,一声碰撞的巨响,车身忽然猛地晃动了下:一辆车从侧方径直撞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同时另一辆黑色的轿车轮胎在地上摩擦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挡在了魏西连的车前。
nbsp;nbsp;nbsp;nbsp;这一撞,坐在后座的魏西连首当其冲,在冲击下差点当场吐出来。并且车门被撞坏了,为轮椅改进的适配装置也坏掉了,他对着变了形的车门使了半天劲才推开车门,颇为狼狈地下了车,车门外,齐刷刷站着六七名黑色西装的青年,正前方一人也如同黑乌鸦一般的装束,脸色阴沉,目光中仿佛要喷出火来,正是曹渡宇。
nbsp;nbsp;nbsp;nbsp;魏西连出门在外也是带了保镖的,但是梁二不在,那几名保镖在此时的包围中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nbsp;nbsp;nbsp;nbsp;李贡方才信誓旦旦,若是有机会一定要踹曹渡宇一脚,但是见到了曹渡宇本尊,他吓得双腿战战,勉强挡在魏西连身前,他问曹渡宇:“曹老板,我们好好地开着车,你怎么会撞过来?”
nbsp;nbsp;nbsp;nbsp;曹渡宇连个视线都没赏给他:“我撞的就是你!”
nbsp;nbsp;nbsp;nbsp;李贡登时不知道说什么了,魏西连将他扯到一边,对怒视着自己的曹渡宇一笑:“曹老板倒是很有气势,出个门全副武装,带了小一个排的人出来。”
nbsp;nbsp;nbsp;nbsp;这句话是在讥讽曹渡宇自我意识过剩,但是曹渡宇闻言冷哼一声:“我当然要有气势,实话告诉你,下一届的商会主席,我是很有把握的,主席出门,自然是不能和原来一样了……到时候,恐怕你也得对我行礼了。”
nbsp;nbsp;nbsp;nbsp;他看着魏西连,也看出魏西连脸色苍白,嘴唇都失去了颜色,是很难受的样子。但魏西连越难受,他越高兴,尤其是现在他对魏西连已经彻底死心的情况下。
nbsp;nbsp;nbsp;nbsp;也是他傻了,竟然相信魏西连在明知道他背叛自己之后还会好心要帮他,他就知道,魏西连从来不是那种好人!
nbsp;nbsp;nbsp;nbsp;一想到他被魏西连设计陷害,还拍了那些足以让他不得翻身的照片,他就气得要呕血:本来他是准备拿魏西连和余声声亲密的照片威胁魏西连的,但横发逆起,他反而被魏西连牵制住了。
nbsp;nbsp;nbsp;nbsp;不过好在世界上还是有真正的好人的,赵理事,那场宴会也并不是全无收获——他结识了赵理事。而赵理事,果然光风霁月的人物,主动出面帮他摆平了那些杂事,并且很有眼光,一眼看出了他天资不凡,暗中表示要将主席的位子给他。
nbsp;nbsp;nbsp;nbsp;他这一段时间常常想,若是当年遇到的不是魏西连,而是赵理事该有多好啊!
nbsp;nbsp;nbsp;nbsp;可惜只是想一想,事实就是他的确遇到的就是那个歹毒的魏西连,审视着魏西连,他忽然不屑地笑了,因为觉得自己是个即将飞黄腾达的大人物了:前不久还和魏西连是同级的老板,很快他就会再上一层楼了,而魏西连,将是他的下属。
nbsp;nbsp;nbsp;nbsp;“你这是去哪里?”曹渡宇凉阴阴地问。
nbsp;nbsp;nbsp;nbsp;魏西连觉得胃绞痛得更加厉害了,舌头顶住牙齿内部,他压抑着不快,实话实说:“去吃饭。”
nbsp;nbsp;nbsp;nbsp;“哈”,曹渡宇尖锐地笑了声,“我从之前就觉得了,你没志向。没出息,也不允许我有出息……”
nbsp;nbsp;nbsp;nbsp;魏西连打断他:“你有出息早出去自立一番事业了,”,他不冷不热地掀起眼皮,“还是你觉得现在算是有出息?拿着从我这里偷来的东西,你还是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
nbsp;nbsp;nbsp;nbsp;“你!”曹渡宇一瞪眼睛,大步上来就扬起巴掌,而这时魏西连旁边的李卫忽然大喊一声,撞开曹渡宇,然后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了一根手杖:就是那天晚上殴打曹渡宇,魏西连命令他去扔而他没舍得扔的那根手杖。
nbsp;nbsp;nbsp;nbsp;曹渡宇显然认出了这根棍子,一愣之后脸色青一道白一道的,他不知道留着这根手杖是李卫的小心思,自然而然地认为这也是魏西连对他的羞辱:羞辱了他一晚上不够,还要留着纪念品时不时追念一番。
nbsp;nbsp;nbsp;nbsp;他顾不得任何事情了,朝身后的保镖咆哮:“给我上,打他!”
nbsp;nbsp;nbsp;nbsp;眼看着那些黑衣青年一步步围过来,李贡手持着那根手杖,盲乱地左右横扫着。
nbsp;nbsp;nbsp;nbsp;而他身后的魏西连,自知如果今天真被曹渡宇这条疯狗咬了一口也无可奈何,索性继续刺激起曹渡宇:“除非你真的当上了主席,我才认可你是有出息的,否则你在我眼里就是什么都不是。”
nbsp;nbsp;nbsp;nbsp;李卫毫无章法的防御在经验丰富的保镖面前显得如此无力,黑衣保镖训练有素,步步紧逼,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们缓缓缩小包围圈,每一次移动都默契十足,仿佛一张无形的网正逐渐收紧,将两人困在其中。
nbsp;nbsp;nbsp;nbsp;正在这时,撞上魏西连的那辆车后门打开,陈远微笑着从车上走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第70章恶徒(三十五)找不到余声声了吗……
nbsp;nbsp;nbsp;nbsp;陈远朝魏西连和他身前的李贡笑着一点头:“魏总,李贡。”,态度平和的仿佛既看不见眼前剑拔弩张的架势,也不记得前一段时间他伤过魏西连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这话出来,李贡反而更加难过了:陈远是记得自己的。陈远记得自己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小人物,可见他并不是没心没肺,既然如此,陈远能做出伤害魏西连的事情,一定是烂心烂肺。
nbsp;nbsp;nbsp;nbsp;陈远琥珀色的瞳孔在强烈的阳光下仿佛融化了碎金,明亮而温暖,这双眼睛轻轻地眯了下,立刻有个很有眼力的佣人拿过一把伞举在了他头顶。
nbsp;nbsp;nbsp;nbsp;这个佣人是自陈远到锦宁后就一直安排陪在他身边的,彼此已经有了相当的默契:对佣人来说,出门时给对方撑伞、陈远渴了给对方递水然后得到一个温柔的笑已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了。
nbsp;nbsp;nbsp;nbsp;不过此时,陈远余光扫过一边站着的曹渡宇,担心佣人会惹了这位不高兴,玩笑道:“没看你曹老板也晒着呢吗,去给曹老板打伞,不用管我。”
nbsp;nbsp;nbsp;nbsp;佣人听了这话,不为所动,在他看来,陈远是唯一值得他花费心思照料的人,至于他原本的主子曹渡宇,自有另一批人围着他转,用不着自己。
nbsp;nbsp;nbsp;nbsp;曹渡宇因为心中有事,也不计较这些小节,他朝陈远凑过一点,向陈远寻求意见:“这边……”
nbsp;nbsp;nbsp;nbsp;陈远走到了曹渡宇身边,明明是他来帮曹渡宇出主意,但是他的脚步停在曹渡宇身后半步的位置,很有分寸地并不抢风头,偏过头,他的声音放得很轻:“正是竞选商会主席的关键时期,还是不要在这种地方多生事端了,免得落人口实。”
nbsp;nbsp;nbsp;nbsp;这句话的音量不足以让几米之外的魏西连听清,靠着滚烫的车身,魏西连的心中开始慢慢发冷,他看着对面两人,看到曹渡宇接收到陈远的几句耳语后,抬眼往这边看来,而随之,陈远也看向自己,依然在微笑,微笑的不知悔改。
nbsp;nbsp;nbsp;nbsp;曹渡宇对着包围起自己的十几名手下做了个手势,志得意满,陈远就站在他的身后,同样的志得意满,是兢兢业业、谦卑守序的下属,也是承他保护、婉转惑人的“妖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