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远冷笑:“看来他是想试试,这尚方宝剑利不利。”
话音未落,他大步迈入,喝令:“搜!凡文书房、银库、私宅,一处不留!”
士兵蜂拥而入,翻箱倒柜。半个时辰后,一名校尉捧着厚厚一叠账本奔来:“大人!在西厢密柜中发现未登记账册三本,详细记录了历年虚报灾情、转卖赈米的交易明细,且有赵元朗亲笔批注‘款已到账,事妥’字样!”
林知远翻开一页,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戊申年六月十二日,售出赈米一万二千石于苏松盐商张氏,得银十九万两。其中九万两汇至恒通商号,四万两送京师某宅,余六万两存于杭州钱庄备用。”
铁证如山。
“传赵元朗!”林知远厉声喝道。
片刻后,赵元朗被两名士兵押出。此人面白微须,衣冠凌乱,眼神闪烁:“林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本官乃朝廷命臣,岂容你擅自拘捕?”
“擅自?”林知远举起账本,“你贪墨赈粮,害民无数,还敢自称命臣?我问你,丙午年湖州大旱,明明只有五万饥民,你为何申报十三万?多出来的八万人口,是谁编造的?”
赵元朗脸色惨白,强辩道:“那是……那是下面胥吏办事疏漏,与我无关!”
“疏漏?”林知远怒极反笑,“每一笔银钱去向都记在你亲信账上,连送礼对象都写明‘京师某宅’??你说与你无关?”
他转向众将士,声如洪钟:“诸位都听清楚了!此人身为转运使,职司民政,却勾结奸商,盗卖救命粮,致使百姓饿殍遍野。此等恶吏,留之何益?”
说罢,抽出尚方宝剑,寒光一闪,直指赵元朗咽喉。
“林知远!你敢!”赵元朗嘶吼,“我兄长乃当朝宰辅!你杀了我,你也活不成!”
“我知道。”林知远冷冷看着他,“所以我今日之举,早已置生死于度外。”
剑锋微动,鲜血迸溅。
赵元朗仰面倒地,双目圆睁,似不信自己真会死于此地。
全场寂静。
赵承恩上前一步,低声提醒:“大人,速发奏章,说明情由,以免被人诬为擅杀。”
林知远点头,当即命人拟稿:
>“臣巡按杭州,查获转运使赵元朗贪赃枉法确证。其人拒不配合,言语威胁,意图脱逃。臣依旨意‘先斩后奏’,已将其正法示众,以儆效尤。伏乞圣鉴。”
奏章发出当日,全城震动。
百姓闻讯,纷纷涌至转运司门前,有人焚香祭拜,有人跪地叩首,更有老妪抱着孙子哭道:“孩子,记住这个人,他是咱们的青天老爷啊!”
消息传至京城,朝野哗然。
赵崇安在府中摔碎茶盏,怒骂:“竖子安敢如此!竟敢杀我族弟!我要让他碎尸万段!”
当夜,他连发七道密信,调动党羽:兵部尚书弹劾林知远“滥杀大臣,形同叛逆”;工部侍郎联名上疏,称“江南动荡,皆因新政激进,请速召回林某,以安人心”;更有数名御史集体请辞,扬言“不愿与弑官之徒同列朝班”。
与此同时,皇后亦在宫中施压。她召见皇帝,泣诉:“陛下!林知远杀赵元朗,分明是要逼死赵相!如今荆王被囚,赵家又被屠戮,难道您真要让满朝文武寒心吗?”
皇帝沉默良久,只淡淡一句:“朕记得,去年冬天,安徽有个村子,因无粮可食,全家八口人活活饿死。他们的尸骨,也是这么被人逼死的吗?”
皇后哑然。
正月初八,皇帝下诏:
>“转运使赵元朗贪墨赈粮,罪证确凿,林知远依旨执法,诛之无过。其余妄议者,皆属包庇奸佞,着内侍省记档,待查。”
圣旨一下,百官噤声。
林知远之名,自此真正震慑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