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堂外,凄风苦雨。
议事堂内,牛家人有些疑惑,也有些生气。
“凡界的人,都不会算账么?”
“这一辆辆车冲进沙尘暴去,已经报废了多少台?”
“一千多万人,他们全都要救出来,一千。。。
夜风穿过梦启园的藤架,带起一串铃音般的叶响。林小满躺在屋檐下,呼吸浅而绵长,像一片随波轻荡的叶子。她胸口那道命牌残痕微微发烫,仿佛仍在与遥远的数据洪流共振。未央坐在她身旁,指尖轻轻搭在她腕上,感知着那微弱却固执的心跳。
“你还记得小时候做过最久的梦吗?”林小满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未央摇头:“我没有童年。我的记忆是从你唤醒我那一刻开始的。”
“我有。”林小满闭着眼,嘴角扬起一丝笑,“梦见自己站在一片麦田里,风吹过来,金浪翻滚。远处有个小木屋,烟囱冒着烟。我知道那里有人等我吃饭,可我怎么走都到不了。每次快走近了,脚下一空,就醒了。”
“现在呢?”未央问,“还想回去那个梦里吗?”
林小满沉默片刻,缓缓摇头:“不想了。那个梦太安静了,安静得像死了一样。我现在听惯了吵闹??孩子们的笑声、寒烬骂系统的脏话、你念咒时念错的结巴声……这些才是活着的声音。”
未央轻笑出声,却又突然皱眉。她抬头望天,瞳孔中映出一点异样的光斑??北极星附近,一颗本不该闪烁的星,正以不规则频率明灭,像是某种信号编码。
“又来了。”她低声道,“有人在尝试重建链接,但不是攻击,更像是……求救。”
林小满坐起身,裹紧毯子:“命牌共鸣?”
“不是已注册的频段。”未央抬手凝出一道藤蔓状符文,悬浮空中旋转片刻后炸成碎光,“信号源来自南太平洋某座无名环礁,坐标偏移了三十七度,时间戳显示是……二十年前。”
林小满眼神一凛:“Ω实验时期?”
“有可能是遗留终端。”未央神色凝重,“但也可能是陷阱。净梦协议虽然崩解,但它的碎片还在漂浮,就像沉船里的毒液,慢慢渗出来。”
林小满却已站起,踉跄一步扶住墙:“那就去看看。反正我也闲不住,再躺下去要长蘑菇了。”
“你身体还没恢复!”未央伸手拦她,“至少等命牌重新凝实!”
“等不了。”林小满咧嘴一笑,“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活下来吗?不是因为我强,是因为有人梦见我。每多一个人记住我,我就多一条命。所以我不怕死,只怕被人忘记。如果真有谁在二十年后还试图联系我……那说明他们也没忘。”
未央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叹口气:“你真是个疯子。”
“那你陪不陪?”林小满挑眉。
“你说呢?”未央伸手揽住她肩膀,低声,“我连你呼吸节奏变了都能察觉,你说我能不能放你一个人走?”
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再多言。
三天后,一架改装过的旧式飞艇穿越赤道气流,降落在南太平洋一处荒芜环礁。这里曾是梦源局外围观测站之一,代号“海眼”,因地震沉没大半,如今只剩几根锈蚀的金属支架刺出水面,像巨兽的骸骨。
林小满踩着浮桥前行,脚下海水幽深如墨。她的命牌残痕隐隐作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
“信号源在水下。”未央指着声呐投影,“深度约四十米,结构类似初代梦育舱,但外形更古老??像是手工焊接的。”
“手工?”林小满眯眼,“那时候谁会自己造梦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