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夭大方地接过,“那日在衙门,殷姑娘你的事迹都传遍了,稍稍打听一下便知你在何处了。”
茶上的热气只弥漫了一会儿便消散了,没有那股朦胧的烟气一直缠绕着。
她身上没有障眼法。
借着品茶的间隙,殷颜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薛明夭身后的婢女,方才匆忙进门没来得及细看,现在近候一瞧,倒觉那两位婢女不时地在审视这往生铺的环境。
这种眼神她曾在牙人身上见过,只有盘点铺子价值时才会露出。
所以……薛明夭另有目的?
突然,一阵重木落地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了过去——
玄修捧着几捆木柴无声无息地绕过了她们身边,在梧桐树下旁放下。怎料那木柴居然自己滚到了薛明夭婢女的脚边,还被她们踢飞了!
玄修先是震惊地看着被踹到自己下身的木头,再是疑惑地抬起头看向罪魁祸首。
薛明夭微抬下巴,示意婢女帮玄修把木头都捡起来,然后连忙道歉:“对不住啊殷姑娘,我这两位婢女……她们习武过多可能有点本能,就是……”
“无妨,习武之人多有近身反击之本能。我理解的。”殷颜面上带笑,皮下腹诽不止。
一看就是他搞的鬼,为了试探婢女武功的深浅。
“咦?那位公子不是那日跟着你的?还是他帮忙抓住了那贱人,还未来得及多谢公子呢。”薛明夭认出玄修后,朝他微微躬身行礼,比起对见殷颜的欣喜,似乎还高了几分。
殷颜眯起眼盯着他二人的互动,愣是一口茶都没咽下去。
玄修慢悠悠地从另一侧走来,尽显翩翩公子仪态,配上那一袭素雅的玄衣,装得倒还挺像个神使的。
哪知下一刻,他说出的话差点让殷颜把堵在喉咙里的茶水都吐出来——
“能帮到姑娘,是玄某之荣幸,还望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语气谄媚,造作扭捏,像极了话本上好男风艺馆中的那些柔弱公子。
薛明夭偏头一转,亲昵地攀上了殷颜的手,“没想到殷姑娘这铺中还藏有如此风姿的小郎君呢,倒是我方才失礼了。”
原来是看上玄修了,还是柔弱类型的。
殷颜瞧他一眼,嫌弃地说道:“薛姑娘说笑了,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师兄。他就一病秧子,别看他身形如此高大,实则脆弱得很。就前两日,在衙门处,我带他出去见见世面,在衙门处勉勉强强论得头头是道,回来那腿都止不住地发软呢!”
她越说越起劲,如倒苦水般将玄修贬低了个遍:“那日我救你,让他去拦着那人,他回来都吓了一整夜呢!”
“你莫要胡说!”
似是被她戳中了痛点,玄修涨红了脸,竖起一根指头软弱无力地指着殷颜,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她凌厉的眼神吓退,慌忙地跑回了铺内。
殷颜无奈地摇头道:“瞧瞧!就这种男子,薛姑娘还是少接触得为好,免得他到时缠上你了,那可就真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了!”
“原来如此,那……可惜了,还以为是个武功高强的公子呢,那日衙门处听说有个道士与你一起,原来便是这位啊。”薛明夭失望地盯着他的背影,止不住地惋惜。
道士……看来是借看人之意,行探鬼邪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