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博渊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做假账做得这么敷衍,是觉得没人会来查吗?】
【啧啧,这借口找的,还不如写话本的人会编。】
【啊啊啊好多账本,眼睛要瞎了,陛下我眼睛好累!】
萧彻将林砚送回的密报全部整理放好,心里盘算着,林砚这次有功,该给林砚什么赏赐才好。
若还是给些东西,总觉得还不够。
他想给林砚升官,从五品翰林学士再往上提一提。
查案工作如火如荼,林聪不愧是数字天才,带着他的账房团队日夜鏖战,愣是把陈博渊的老底翻了个底朝天。
贪污赈灾款只是冰山一角,什么加征火耗、隐瞒田亩收入、倒卖官仓存粮、虚报工程款项……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涉案金额大得吓人。
证据越堆越多,林砚看着最终汇总的数据,只觉得触目惊心。
他也算是明白了嬛嬛那句“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是怎么来的,只要想贪污,还真多的是办法可以贪。
……
林聪抱着一本厚厚的、写满密密麻麻数字的汇总册子找到林砚时,脚步都是飘的,但眼神亮得惊人。
“砚弟,算、算出来了!”林聪的声音因为过度兴奋和缺乏睡眠而有些沙哑,“全都在这儿了!自陈博渊到任洛州县至今,五年七个月零三天,共计贪墨各项银两、物资折合白银……”
他深吸一口气,报出一个数字:“八万九千六百四十二两七钱!”
林砚正捧着杯子在喝水,闻言一口水喷出来。
“多少?!”他夺过那本册子,快速翻看。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啊!
陈博渊这厮是属饕餮的吗?这么能吞!
林砚这日写给萧彻的密报里,用了极长的篇幅吐槽。
【陛下!八万九千多两!整整八万九千多两啊!这陈博渊是把他洛州当自家钱庄了吧?!】
【他怎么敢的啊!这够买多少头牛了!够修多少条路了!】
【气死我了!我现在看街上的狗都觉得它是不是被陈博渊克扣了口粮!】
写完了密报,林砚才正式写此案的结案奏报。
他详细罗列了陈博渊的各项罪证:贪墨赈灾银、加征火耗、虚报减免、倒卖官粮、工程贪腐……每一项后面都附上了确凿的证据和涉案金额,条理清晰,数据扎实。
写完后,林砚吹干墨迹,将这份沉甸甸的奏章和那本厚厚的账目汇总,一同封好,交给卫队长。
“六百里加急,直送御前。”
接下来的几天,林砚一边继续稳定洛州局面,督促县丞暂代政务,一边等待着京城的最终裁决。
也不知他家陛下会怎么判陈博渊。
眨眼就过了二月十五,京城的圣旨到了。
这一次的阵仗比上次更大,传旨的是一位身着绯袍的宫中内侍,年龄稍微比李德福小些,林砚倒是没见过,表情肃穆,身后跟着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还有一队杀气腾腾的禁军。
“奉天承运,诏曰:洛州县县令陈博渊,贪渎枉法,蠹国害民,罪证确凿,恶行累累,着即革去所有功名官职,判斩立决,家产尽数抄没,三族内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其余一应涉案官吏,由钦差大臣林砚会同刑部、大理寺官员,依律严惩,不得宽贷,所抄没之赃银,准林砚所奏,优先用于弥补洛州亏空、抚恤受害百姓,钦此——”
林砚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高呼:“臣领旨!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判决,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重,可见陛下是真的动了雷霆之怒。
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上前与林砚交接,开始忙碌地处理后续事宜:核定其他涉案官员的罪责,清点抄没的家产……
看着曾经作威作福的贪官得到应有的下场,看着查抄出来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一箱箱抬出陈府,洛州的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高呼“青天大老爷”、“皇上万岁”。
林砚站在县衙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连日的疲惫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虽然过程累得像条狗,但结果大快人心。
为民除害的感觉,真不赖。
此事已了,他们一家人也该返回京城了,不知不觉离开京城一个多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