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缘此刻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只听得纾璃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如同玉碎于地,带着破碎的叹息。
“我会去向父皇请求。。。。。。对不起子缘哥哥,我不能再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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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凤舞城中传来消息:纾璃公主自请下嫁当朝丞相之子白子缘,不日完婚。
更令人哗然的是,公主竟拒建新府,甘愿嫁入洛阳白府,从此冠以夫姓。
这在历来严格奉行“招驸马、随女姓”的伽氏皇族中,无异于惊雷,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但在皇帝伽奉天的默许之下,这也成了凤朝历史上的绝笔。
白莲听闻时,怔了片刻,随即心下了然。
纾璃是想逃,逃出这座豢养她,却也将她伤得遍体鳞伤的黄金囚牢,哪怕剥去尊贵的姓氏、放下公主的荣光,她也心甘情愿。
或许于她而言,这不是妥协,而是一场迟来的自我成全。
思及此,白莲心中仿佛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说不清是怅然还是欣慰,百感交织,难以言喻。
是夜,白莲在床上沉思,这些天她的记忆恢复的极快,却总让她在某个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她不自觉地侧过身,凝视伽珞燐熟睡的侧脸。她看得有些出神,指尖仿佛自有意识般悄悄抬起,欲要触碰他的轮廓。
可就在即将触及的那一刻,手腕却被倏地抓住。
“今晚第三次了,若再撩拨我……”伽珞燐并未睁眼,唯有唇角勾起一抹懒洋洋的笑,低哑的嗓音似是魅惑地响起,“后果自负。”
白莲心下一慌,下意识想抽回手,却反被扣得更紧,伽珞燐稍一用力,她便整个人跌进他温热的怀中。
他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将她稳稳圈在臂弯里,下颌轻抵她的发顶。
良久,才于黑暗之中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你心里搁着什么事,你不说,我便不问。”
他声音沉静,带着温柔的包容,“我会等。等你愿意向我敞开心扉、坦诚相告的那一天。”
他呼出的气息拂过白莲耳畔,她默不作声,只是任由他抱着,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
一声一声,敲在寂静的夜里,也敲进了她的心头,她闭上眼,今夜怕又要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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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起床了呦!”翠竹喋喋不休的声音在寝殿内响起。
白莲不耐烦的一转身,拿被子蒙住头。
只见她的胳膊迅速抬出被外,在床边摸了好一阵,摸到翠竹撑在床沿的手,又抓又按,像要把什么丢出去似的。
“闹钟呢?”她晕晕沉沉地想着。
“小姐,你抓的我有点疼。。。。。。”
“。。。。。。”白莲瞬间清醒,有些尴尬地坐起身,随手掳着额发。
翠竹只瞧了她一眼却叫开了:“小姐,您带着花钿睡了一宿啊?”
不明所以的白莲忙掳下头发遮了去,只听得翠竹还在那里自言自语:“我不记得昨天有贴花钿啊?”
这时外面有小宫女通报,“太子妃娘娘,白公子求见,他在前厅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