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琢珩这才回过神。
他伸手,轻轻捂住时从意的眼睛。
掌心下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像蝴蝶振翅般撩拨着他绷紧的神经。
“她不会多想。”席琢珩轻声道。
这句话不知是在安抚她,还是在陈述事实。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直到掌心里睫毛的颤动渐渐平息,耳边传来她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他缓缓移开手掌,借着月光凝视她熟睡的容颜。
最终却只是停在她微启的唇边,用指节极轻地蹭了一下。
尔后骤然抽身退开。
第33章
晨光悄然敲开昼夜的边界,从窗帘缝隙间温柔地渗透进来,在暗色的地板上投下一道朦胧的光带。
清晨五点,席琢珩已经穿戴完毕。
他昨晚睡在窗边的沙发,虽只浅眠片刻,眼底却不见倦色,反而透着清明润朗的神采。
床的一边随着席琢珩的落坐微微下陷,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时从意的脸颊,继而滑到耳后,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
“釉釉,起床了。”他轻声道,带着刚洗漱完毕的清爽气息。
时从意皱了皱鼻子,迷迷糊糊地哼唧一声,把头往被子里埋得更深,只露出几缕散乱的发丝。
“……不起,我已经不用上学了。”
声音带着一些不服气。
席琢珩笑了起来,又耐心地哄:“不上学,昨天你说要看日出的。”
老夫人的别院地处半山腰,有一处观景台正是看日出的绝佳地点。昨天时从意听说后就兴致勃勃地说要去看。
但话是昨天的时从意说的,跟今天的时从意有什么关系呢?
今天时从意神志仍在梦里飘荡,纯靠多年对抗张如芳的叫早条件反射地回嘴,“……起不来。”
话音未落,就感觉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了过来。
席琢珩俯下身,动作轻柔地将她的双手环在自己脖子上,随后单手一托,将她从被窝里捞起,将头靠在了自己肩膀。
时从意下意识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温热的颈侧肌肤,整个人混混沌沌。
洗手间的灯光已被席琢珩调至最柔和的档位。
他将时从意放在洗手台上,整个人兜在他的臂弯,手边是挤好的牙膏。
“自己刷还是我给你刷?”
他低声问,指尖轻轻拨开她额前散落的碎发。
时从意苦着一张脸接过牙刷,声音含含糊糊:“头晕……”
席琢珩的拇指立即来到她的太阳穴,力道适中地揉按着:“昨晚跟你说了樱桃酒后劲儿大。”
这段时间席琢珩对“无奈”二字的理解,格外深刻。
“那它那么甜……”时从意小声嘀咕,闭着眼睛应付地刷着牙,长长的睫毛交错在眼尾。
刷完牙后,席琢珩用温水浸湿毛巾,动作轻柔地给她擦脸,从额头到下巴,每一处都照顾得妥帖周到。
时从意全程人在神游,被人擦着脸还很不开心。
洗漱完毕,席琢珩又把她抱到衣帽间,给她裹上了自己的外套。
宽大的外套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只露出一张娇艳的脸,上面还带着未散的睡意。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将她托抱起来,出了卧室。
经过客厅时,早起的老夫人正在喝茶,见状差点打翻茶杯,紧张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