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微笑着。
行李被摊开,里面的内容重新归位,纪清如冷着张脸,抱臂坐在卧室的小沙发里,盯着重新铺床的沈鹤为,很小声地阴阳怪气:“来得真快——你们班主任知道他的好好学生,在一边上课一边看家里监控吗……”
沈鹤为捏着她的枕头,弹灰似的在空中拍了拍,纪清如瞬间收了声。
他整理好一切,和最初的模样几乎完全相同,也正常,他偶尔来这里半强迫样的辅导她功课,记忆力又那么好。
只是纪清如看得生气,咬出咯吱咯吱的磨牙声,他整理得越还原,越显得她早上的忙碌像一场空。
不,不全是。
还留给了她道伤口。
沈鹤为转身离开房间,连门也没给她带上。纪清如眼眶红红,气得哆嗦,这么不懂变通,怪不得连亲弟弟也不怎么亲近他。
脚步声又重新响起。
是拎着医药箱的沈鹤为。
他半俯下身,轻而易举便捞过她破皮的手,鬼知道他怎么发现的,明明她一直很好的藏在背后。
消过毒的棉签好冰,按得她又一哆嗦。
“哥哥看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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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鹤为如今已经健康太多,二十三岁的身体看不出任何问题,没了少年时期的病弱气。
只是喝过这么多年中药,他身上总有股散不掉的闷苦味,淡淡的。每当纪清如站在他身边时,这气息便无声息地包裹上来,引得她呼吸不畅,想背身逃离。
但她撑住了,坚决不动弹。尽管头发上的水珠没干,睡衣也不齐整,但该有的审判者气势还是很足:“谁让你现在出现的?我还没有原谅你。”
沈鹤为一下停住靠近的动作,神色落寞,看着很受伤。
纪清如硬撑着,绝对不流露一点同情。要知道父母刚离婚那会儿,他可不是这个态度。
——“又不是亲兄妹,我怎么会特地去国外找她。”
父母离婚最混乱的那两天,她睡不好,三更半夜在走廊里游荡,谁知道路过书房,正好听到沈鹤为和沈琛这么不留情面的谈话内容。
尽管血气上涌,但她咬咬牙,还是留守在门口,抱了点会听到反转的侥幸心理,也许是误会。
如果是误会。
——“您放心,我不会喜欢她。之前那么照顾她,也只是尽一份哥哥的职责。我也会去劝劝沈宥之。”
纪清如大脑嗡的一下,书房里更低声的讨论就没法继续听下去。眼泪和愤怒一起上涌,差点连无声折返回房间也没做到。
她背书很难,偏偏这两段话记得清清楚楚,每个字都在提醒她,妈妈说的话是对的,没有血缘相连,关系就这么脆弱。
不过如果事情真的这样发展,她也没必要回这趟国。
总之全都怪沈鹤为。
在听到如此划清界限的话后,纪清如已认定他们将永不再见,上飞机前便拉黑他的通讯。有什么关系,他一定不会主动发来信息。
到英国的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纪清如被雨声吵醒。也许是异国他乡,她总有种不妙的预感,摸着手机回复掉沈宥之黏糊糊的早安问候,糟糕的心情才好转些。
行李箱摊开在地上,翻得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