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在府中病着,到现在还没醒。
章良枢这几日过足了嘴瘾,一副眉飞色舞的浪荡样,“贵妃娘娘管得严,殿下没尝过其中意趣儿。臣跟您说,女人有女人的妙处,男人…自有男人的趣味。”
谢承昀才缓过来神,听他这么说,单手支着下巴往后一仰,“你说。”
章良枢立刻来劲了:“玩男人就玩这一口禁忌。你瞧那辽远侯,成天蓄一帮子涂脂抹粉的小倌儿,一揩脸蛋儿三斤粉,比女人还特么娇气,有什么趣儿?要玩就玩那种目下无尘、不可一世的,骂人那动静,叫一个痛快。”
“萧若么?”
谢承昀唇角噙着笑,随口提起从小玩到大的发小,跟章良枢简直一个混样。
章良枢被他这笑一扫,下意识坐直了身子,但见谢承昀只是问,又觉得自己太紧张。
他与懿王交好,在这位殿下面前向来口无遮拦。
何况,殿下当日虽将萧若送回了府,后面几天也没提过,不管不问的。
当时无非给个情面,走个过场。
章良枢借着酒劲,大着舌头嚷道:“你们是没瞧见,他当时发起酒疯来什么样,那个劲儿……”
见谢承昀态度泛泛,不事计较,包厢里的气氛迅速活络起来。
“我说章良枢,”宋恩益吊儿郎当地嗤笑,“你也干点体面事儿!抢个靴子被人揍成这样,多丢人哪这。”
此人是宋国公家幺子,论辈分算是谢承昀的小舅,却因是庶出,在府里向来不得宋老国公待见。如今混在这群纨绔堆里,反倒显出几分威风来。
“害,当时喝大了,手上没力气。”章良枢揉着尚有些发疼的脸颊,一股子浪破天的痞气,“他还当自己是金尊玉贵的公子哥儿呢?早晚弄他一回!”
他挤眉弄眼地做了个龌龊手势,满脸猥琐笑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屋子里一帮不着调的纨绔,顿时会意,心照不宣地浪笑起来。
谢承昀二话不说,抄起茶盏就朝章良枢面门掷去。
“嘭!”
碎瓷声炸响,茶汤四溅。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章良枢跌坐在地,滚烫的茶汤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淌,茶叶渣子糊了一脸。
“承、承昀……”
章良枢再不敢嬉皮笑脸,“这是怎么了?”
谢承昀的眼神如鹰隼般,居高临下盯着章良枢,目色森然:“本王的人也敢肖想,你是个什么东西!”
谢承昀起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跟着他们一起笑。章良枢见状,胆子才大了一些,没想到谢承昀是故意纵着他们,将猪养大了再宰。
阴晴不定,猝然发难。
真是难应付的主子!
章检千叮咛万嘱咐,要章良枢和懿王搞好关系。东宫那位多病缠身,生母早死了,他本人保不齐哪天也要一命呜呼。
谢承昀身为皇帝第二子,备受宠爱,来日问鼎九五,也未可知。
苦心经营多年的关系,若今日毁于一旦,他章良枢要被老爹打断一条腿。
“这张破嘴!”
章公子能屈能伸,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犹豫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脑子给牛粪糊了!萧若他、他是海上月天上星!哪是我这种浑人能攀得上的!我的爷,你就当没听见吧!”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