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一横,决定进去看个究竟。
可刚抬脚,萧若已从昏暗的狱廊中绕出,脸上和缓恭谨的表情已经不见了,步履匆匆,连告辞都透露着敷衍。
“齐大人,下官告退。”
“?”
齐泰宁一愣,瞬间觉得自己像张被用完就丢的破纸。
“站住!”
萧若略带疑色回过头来。
齐大人说话却一向粗犷直率,不绕弯子,当即直言问道:“问出什么了?”
萧若闻声,坦然摇头。
两人对视片刻,场面一时寂静。
齐泰宁一个字一顿:“你方才应允本官什么?”
萧若一皱眉,道:“尽力一试。”
——但没成功。
他神色太过镇定坦然,齐泰宁噎了一下,随即气得瞪眼:“你、你……”
萧若缓声道:“齐大人,此案不必急审。”
齐泰宁哼了一声,斜着眼。
瞧瞧,方才还说要往淮中看齐,这会儿又不急了?!
“钱大人尚且迂回周旋,您更该暂居事外。”萧若道,“双案并审,牵连甚广。大人为官数载,应比下官更懂得明哲保身。”
齐泰宁一听,确有道理。
钱嵊那老油条既已跳在前头,自己何不隐于其后?
冲得太前,确实风险不小。
“下官告退。”
齐泰宁下意识点头,再一抬眼,萧若已不在原地。
“嘿?!”
齐泰宁抱着胳膊,重重搓着鼻梁,心里直犯嘀咕。
该不会……
又被萧若给绕进去了吧?
“……”
钱嵊跑了。
中午一收到消息,钱嵊就火急火燎进了宫,到时,章检已经在殿前跪着。
弘文帝午憩,周棠玉正侧立于帝案前批红。一身暗金滚边的飞鱼曳撒,朱墨锋笔飒飒无声。
章检久在内阁当值,对此早习以为常,眼观鼻鼻观心。
钱嵊倒像是吓着了,区区内宦,竟敢代行朱批之权,这在本朝可是前所未有之事。
陛下竟如此宠信他?
“钱大人。”周棠玉眼也未抬。
钱嵊连忙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