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人皆是一惊。
季淮川第一个反应过来:“这就是元氏饲养的…”
“金蚕蛊。”
姜綰道。
京中人皆知,元氏心地良善,常年吃斋念佛,经常闭关在佛堂诵经,一待就是几日。
却不知她擅苗疆秘术,暗中饲养金蚕蛊多年,还將蛊虫偷偷安置在佛堂中。
“当日东莱人袭京,元氏急著避难,不慎被周氏瞧见了金蚕蛊,这一消息辗转间被我得知。”
“母亲当年求先皇赐婚一事太过奇怪,我早就怀疑她是被人所利用,元氏私下养蛊,更是证实了我的猜想。”
姜綰声音很轻。
“只是母亲的事时隔已久,早无证据可查,只有逼元氏再次动手,才能抓住把柄。”
“还好,当时宋子豫与宋庭月双双获罪,將军府危在旦夕,元氏谋划著名为二人脱罪,我只能请太子相助,將宋家逼到绝路。”
“果然,元氏別无他法,只能冒险,动用尘封多年的禁术。”
“当她假意称病,闭门休养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想在刑部审案前,对舅舅下手。”
姜綰微顿,声音冷了几分。
“就如同当年,操控我阿娘一样。”
王氏疑惑地看著盒中金蚕:“那她又为何会失手?”
姜綰道:“是我拜託一位朋友,在盒中设了机关,又让府中姨娘潜入佛堂,在庭审前一日,换出了安置金蚕蛊的盒子。”
姜綰摩挲著木盒边缘,眸色深深。
“机关无甚特別,只是其中释放的药物,会暂时麻痹金蚕。”
王氏瞪大了眼睛:“所以那日,你舅舅是真的被种了蛊。”
“金蚕蛊难得,毒素猛烈,蛊虫会顺著血液到达心口,到时便是噬心之毒,药石无灵。”
姜綰道。
“而这只蛊虫虽被元氏种入舅舅体內,却因被麻痹无法行动,停留在皮肤表层,朱雀才能设法將其取出。”
若任由它流入血液,那季嶸便危险了。
季淮川恍然:“所以你才会送来那本《苗疆誌异》,提醒我父亲的情况。”
“此事隱秘,起初只有我和舅舅二人知晓,”
“元氏行事谨慎,又在季府安插了眼线,为了骗过她,只能暂时瞒著舅母和表兄。”
姜綰语带愧疚。
“虽说当夜顺利將蛊虫取出,但此事太过冒险,万一有个意外…是我不孝,將舅舅置於险境。”
季嶸却摇了摇头:“这计划是你我一同商议的,亦是我自愿涉险,与你何干?”
他沉下脸,声音带了厉色。
“我怎么也没想到,阿令当年竟是被元氏利用,毁了你的亲事不说,到头来还丟了性命!將军府敢这样对我季家的女儿,我岂能坐视不理?”
“我是阿令的亲兄,为了她,做这些又算什么。”
王氏也跟著道:“阿綰,若不是你发现了元氏的秘密,你舅舅怕是要同你阿娘一样,糟了这老妇的毒手!”
她嘆了口气。
“你阿娘心性良善,又精通医理,当年在禹州遇见元氏,定是被她佛口蛇心的模样骗了,才落得这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