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踏进宗门,便听见演武台方向传来阵阵喧哗。
她驻足抬眼,数十道赤影正围着石台叫嚣,为首的青焰门弟子迎菘斜扛着那柄赫赫有名的碧焰破穹弓,靴尖踩着演武台边缘的雕花栏柱,姿态嚣张至极。
而地上稀稀落落躺着几个的人正是本门弟子。
“崇岚宗一个能打的人都没有吗?”迎菘拇指勾着弓弦,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弓臂上流转的青焰纹路,扬声笑道,“再磨蹭片刻,我这箭可就收不住了,到时候烧了你们这破台子,可别喊冤!”
一个弟子气得攥紧了拳,刚要迈步上前理论,却被令璇拉住衣袖:“溯橼和茯隐呢?”
弟子面露难色:“师哥师姐带着人去秘境修炼了,眼下留在宗门里的都是刚入门的新弟子,我们的能力自然是比不上迎菘的。”
令璇嗤笑一声:“专挑软柿子捏,倒是会选时候。”
说着她就抬步走向演武台。
黄裙扫过石阶,细碎的脚步声竟压过了周遭的喧哗,赤衣修士们下意识地让开通路,眼睁睁看着这抹黄色停在台心。
“何人喧哗?”清冷声落,令璇目光扫过迎菘,眉梢微挑,“青焰门竟派这种货色挑衅?门槛倒是比往年低了。”
迎菘回头见是个清丽女子,嗤笑出声,拍了拍肩头弓箭,青焰窜起半寸:“几日后行修者入门仪式门派选举,崇岚宗没人敢上,竟派个女流之辈凑数?”
“女子又如何?”令璇站在台中心,语气平静,目光却如寒潭,让迎菘心头一滞。
迎菘资历浅,从未见过令璇,他转念一想,崇岚宗的高手都不在,此女子多半是被推出来顶缸的,气焰又盛了几分。
他上前两步,眼神轻佻地打量令璇:“姑娘面生得很,怕是崇岚宗没人了才让你顶缸?不如同我回青焰门,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说着便伸手去搂她的肩。
令璇眼神骤然一冷,侧身避开,右手飞快探向腰间。
只听“咻”的一声,一张如利刃的符纸飞出,速度之快,迎菘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符纸已经擦过他的额间。
迎菘惊呼一声,摸向自己的额头,鲜血染红他的指尖。
这下迎菘彻底恼了,抬手取下弓,弓弦拉满的刹那,数十支泛着青光的箭凭空出现,直直射向令璇。
令璇盯着迎菘手中的弓,眼底毫无惧色:“赤炎秘境的次品,也就你当做宝贝。”
她脚步轻移,身形如流云般避开利箭,同时抬起手,腕间玉镯闪过一道流光,一柄剑凭空凝现,剑刃嗡鸣着悬于身前,寒气四溢,竟将周围的热浪逼退几分。
手腕轻转,剑身上凝结出一层薄霜,迎着利箭斩去。
迎菘怒喝一声,再次松开弓弦。
青焰箭如火龙般窜出,带着灼热的气浪直扑令璇。
令璇却不慌不忙,手上挽出一道剑花,剑身上凝结的薄霜瞬间化作层层云气。
只听“滋啦”一声,青焰箭撞上云气,火焰竟被寒气浇灭大半,箭杆也应声断裂,落在了台上。
迎菘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开口,令璇就已经移步将剑尖抵在迎菘咽喉:“前前后后有一刻钟吗?”
迎菘看着抵在喉间的剑刃,终于彻底怂了:“是我输了…”
令璇收剑入鞘时,剑刃归鞘的轻响在死寂的演武台上格外清晰。
她垂眸看着脚下浑身发颤的迎菘,青裙衣摆随着微风轻晃,语气却冷得像淬了冰:“青焰门倒是会选时机,专挑我崇岚宗主力入秘境的日子,私自带人围剿寻衅,这就是你们自诩的名门正派行径?”
迎菘喉结滚动,不敢抬头,只听见那道清冷的声音再次落下,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就凭这点卑劣手段,还有方才不堪一击的本事,九宗选举日,你们宗门也不必凑这个热闹了,简直丢尽了青焰门的脸面。”
迎菘连滚带爬地起身,颤抖着捡起地上的碧焰破穹弓,此刻心底满是屈辱与寒意。
他刚要踉跄着逃离,令璇的声音便如影随形地在身后响起:“伤我崇岚宗弟子,岂能轻易离去?就用你们体内的灵丹相抵,此事便暂告一段落。”
“你究竟是何人?”迎菘猛地攥紧弓身,指节泛白,咬牙切齿地回头,眼底满是不甘与怨毒。
一旁的崇岚宗弟子上前一步,语气带着骄傲与敬畏,朗声回道:“她便是我们崇岚宗少宗主!”
“少宗主是吧。”迎菘一字一顿地念着这个名字,眼底翻涌着恨意,“你们崇岚宗,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