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的庭院雅致清幽,青石板路两侧种满了玉兰,花瓣洁白如雪,随风飘洒着淡淡的清香。沈云苑跟着顾晏辞穿过月洞门,只见一位身着藏青锦袍、面容温厚的中年男子正站在正厅前等候,正是云溪城城主顾渊。
“爹,这位就是沈伯父的公子沈云苑。”顾晏辞上前半步,语气恭敬得体。
顾渊目光落在沈云苑身上,见他眉目清朗、神色鲜活却不失礼数,眼底泛起笑意:“早就听你沈伯父提起过你,果然是个灵秀的孩子。一路辛苦,快进厅里歇着。”
沈云苑连忙拱手行礼,语气谦逊又带着少年人的鲜活:“顾城主谬赞,小子沈云苑,叨扰贵府了。”
厅内早已备下了清茶点心,顾渊与沈云苑闲谈了几句江南风物与药材事宜,得知沈云苑是第一次来云溪城,便转头对顾晏辞道:“云苑远道而来,你这几日就陪着他在城里逛逛,让他尝尝咱们云溪城的特色,也算尽地主之谊。”
顾晏辞颔首应声:“孩儿晓得。”眼底掠过一丝淡淡的欣喜,却并未显露分毫。
沈云苑闻言格外雀跃,连忙点头:“多谢顾城主!多谢顾公子!”
吃过点心,顾晏辞带着沈云苑去了客房安置。房间布置得雅致舒适,窗边摆着一张梨花木书桌,窗外就是一片小花园。沈云苑刚坐下,就从随身的锦盒里取出一枚温润的白玉佩——这玉佩巴掌大小,雕着缠枝莲纹样,玉质通透,隐隐泛着淡淡的灵光,正是凡界权贵商贾间颇为常见的“传声玉”。
“顾公子,我先跟爹娘说一声已经平安到了。”沈云苑笑着解释,“这传声玉能远程传话,只要注入一点灵气,就能联系上家里的另一枚,倒是方便得很。”
顾晏辞点头,他身为城主之子自然见过传声玉,只是淡淡应道:“嗯,报个平安也好。”
沈云苑指尖轻轻按住传声玉,按照父亲教的方法注入一丝微弱灵气。玉佩亮起柔和白光,他对着玉佩语气轻快地撒娇:“爹,娘,我已经到云溪城城主府啦,顾城主和顾公子都很照顾我,你们放心~云溪城可热闹了,还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我想多留几天逛逛,你们答应嘛?”
没过片刻,传声玉里传来沈夫人温柔的笑声:“平安到了就好,既然顾城主盛情,你便多玩几日,记得照顾好自己,别闯祸。”
紧接着是沈老爷沉稳的声音:“凡事听顾公子安排,不可任性,每日记得给家里回个话。”
“知道啦!谢谢爹娘!”沈云苑笑得眉眼弯弯,收回灵气将传声玉收好,起身道,“顾公子,咱们现在就去城里逛逛吗?我还想尝尝你说的那家百年老字号的糯米糍粑呢!”
“好,我带你去。”顾晏辞率先迈步出门,脚步不快不慢,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两人并肩走出城主府,街上依旧热闹非凡。顾晏辞熟门熟路地带着沈云苑穿梭在街巷里,先去了那家百年糍粑铺。刚出锅的糯米糍粑裹着黄豆粉和红糖,甜糯软糯,沈云苑吃得眼睛发亮,转头对顾晏辞道:“顾公子,这糍粑也太好吃了!比江南的更有嚼劲,你也尝尝?”说着就想递过自己手里的一份。
顾晏辞摆手推辞:“我常吃,你喜欢便多吃些。”
随后,顾晏辞又带他去了城西的古玩街。街上摆满了各式小玩意儿,沈云苑看得兴致勃勃,一会儿驻足看摊主摆弄皮影,一会儿蹲在路边看艺人捏面人,时不时转头跟顾晏辞分享:“顾公子,你看这皮影,和江南的样式不一样呢!”“这个小面人捏得真像,我要给爹娘也带两个回去!”
顾晏辞跟在他身边,耐心听着,偶尔回应几句,或是在他挑选手工艺品时,提醒一句“这个材质普通,不值当花这么多银两”,分寸感十足。
路过一家玉器铺时,沈云苑被橱窗里一枚雕着小狐狸的玉佩吸引,停下脚步:“这狐狸雕得真可爱,和之前那个卖花女荷包上的图案很像。”
顾晏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淡淡道:“这家铺子里的玉器还算规矩,若是喜欢,便进去看看。”
两人走进铺里,掌柜的见是城主之子,连忙热情迎上来,将那枚狐狸玉佩取出。沈云苑接过玉佩,指尖触到玉质的温润,心头莫名泛起一丝熟悉感,却也没多想,只觉得雕工精巧。
“顾公子,你看这玉佩怎么样?”他转头征询顾晏辞的意见。
顾晏辞凑近看了看,点头道:“玉质尚可,雕工也细,你若是喜欢,便买下来把玩。”
沈云苑笑着摇头:“就是觉得好看,看看就好,不必买的。”说着便将玉佩还给掌柜,拉着顾晏辞往外走:“咱们再去前面逛逛吧,我听说云溪城的油纸伞很有名!”
顾晏辞顺着他的脚步往前走,看着他在前头蹦蹦跳跳的背影,眼底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这少年鲜活灵动,像一缕阳光,让平日里略显沉闷的时光都多了几分色彩。
两人从正午逛到日暮,走遍了云溪城的主要街巷,尝遍了特色小吃。沈云苑一路叽叽喳喳分享江南的趣事,顾晏辞耐心倾听,偶尔插几句话,气氛融洽却始终保持着少年人之间的清爽距离。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沈云苑看着漫天晚霞,笑着道:“顾公子,今天真是太开心了!谢谢你带我逛了这么多地方。”
顾晏辞转头看他,眼底带着浅淡笑意:“举手之劳,你玩得尽兴就好。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免得府里担心。”
“好!”沈云苑点头,跟在顾晏辞身后往城主府走去。此刻他心里只觉得顾晏辞是个可靠又合拍的朋友,而顾晏辞也只当沈云苑是位有趣的远方来客,那份懵懂的情愫,还藏在心底最浅的地方,尚未显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