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魂泉边的竹林又添了层新绿，阳光透过叶缝洒下，在青石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阿苑盘腿坐在石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石缝，脸上满是百无聊赖——自从发现“臭老头”永远不会生气，他连咬人的兴致都淡了几分。
之前他换着法子“招惹”捻云，咬手腕、啃手背，甚至趁对方传输灵气时，猛地扑上去咬了口肩膀，可捻云始终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最多只是涂药膏时动作稍重些，连眉头都没多皱一下。这般无趣的反应，让阿苑觉得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没了半点成就感。
“阿苑小友，我们来啦！”熟悉的声音传来，两名云隐宗弟子提着食盒、捧着话本子，笑意盈盈地走来。
阿苑立刻精神起来，挪了挪身子，给他们让出位置。弟子们熟练地摆好点心，打开话本子，绘声绘色地讲起了新故事——讲的是一位风姿卓绝的公子，因容貌出众、品性温良，引得众人追捧，连山间精怪都愿与他亲近。
“他真的有那么好看吗？”阿苑听得入神，忍不住打断问道。
“那是自然！”弟子笑着点头，“故事里说，他一笑，连花都要逊色几分呢。”
阿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珠转了转，突然问道：“那我好看吗？”
弟子们愣了一下，随即齐声笑道：“阿苑当然好看！眉目清秀，眼神又亮，很少能见到这般好看的孩子了。”
阿苑听了，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美滋滋的，却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继续追问道：“那臭老头呢？他好看吗？”
提到捻云，弟子们神色更显恭敬：“抱山仙人的风姿，世间仅有。白发如雪，气质出尘，见过他的人，没人不赞叹的。”
阿苑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不服气地追问：“那我和臭老头，谁更好看？”
弟子们面面相觑，有些为难。他们说的是实话，捻云的风姿确实无人能及，可看着阿苑期待又倔强的眼神，又不忍拂他的意。犹豫片刻，还是老实回答：“论风姿，还是抱山仙人更胜一筹。”
“我不信！”阿苑立刻撅起嘴，反驳道，“话本子里说，好看的人大家都喜欢！我就不喜欢臭老头，他一点都不好看！”
他越说越激动，小手攥成拳头：“他又无趣又死板，还总把我留在这，连笑都不笑一下，哪里好看了？”
正说着，一道清润的身影缓缓走入竹林。捻云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白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光，听到阿苑的话，也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丝毫愠怒。
阿苑见状，更是来了劲，冲着他喊道：“臭老头！他们说你比我好看，你觉得是吗？”
捻云走到青石旁坐下，指尖凝起白光，语气平静无波：“过来修炼。”
“我不！”阿苑梗着脖子，“你先说，谁更好看？不说我就不修炼！”
这还是他第一次拒绝配合，弟子们都替他捏了把汗，可捻云依旧面色如常，只是看着他，缓缓道：“你好看。”
阿苑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他原本以为臭老头会和弟子们一样说实话，甚至会嘲笑他，没想到他会直接承认自己更好看。
“你……你骗人！”阿苑脸颊微红，有些别扭地说道，“你明明比我好看，弟子们都这么说！”
“我说你好看，便是你好看。”捻云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过来。”残魄归烬
阿苑犹豫了一下，还是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这次，他没有咬捻云的手背，只是乖乖坐下，任由柔和的白光渡入体内。暖意蔓延开来，他偷偷抬眼，看着捻云垂眸的模样，心里莫名有些乱——这个臭老头，虽然无趣，倒也不算太坏。
弟子们看着这一幕，相视一笑，正准备悄悄退开，却见阿苑突然咧开嘴，露出一个傻愣愣的笑脸，眼睛弯成了月牙，脸上还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模样又憨又怪。
两名弟子对视一眼，满脸莫名，心里嘀咕：阿苑小友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笑成这样？